《十月圍城》有一個很土的名字。
叫做保鏢與殺手。
其實,這個名字,確實也挺貼切的吧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聚集在一起的保鏢。
但其實,縱觀下來,理由.確實看上去不一樣。
但實際上
本質上,依然是貫徹著一種道義——一種對這個時代不公正的反擊和革命。
流血流淚的無名者們被這個時代所戕害。
結局是十分殘酷的,殺手隊伍的全軍覆沒,保鏢隊伍隻剩下了李玉堂還有陳少白,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都死去了
可以說,《十月圍城》是很殘酷的電影。
此時,在酒桌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畢竟沉浸的那麼深,一時半會想要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和角色們的共鳴。
為他們的命運感到悲傷。
隻有梁家暉,還有李雲,這兩個人,人家大吃大喝,交杯酌酒。
一點都沒有悲傷的樣子。
這兩個入戲最深的人。
卻仿佛離這種抽離的狀態。
越加的遠。
就連王學奇這老戲骨,都被這種沉悶所影響。
兒子,朋友,仆人,欣賞的家夥,全部都死在這裡。
他們就連保護的人,都沒見到是誰。
就悲涼死去。
甚至最後保護的隻是一個替身。
是他兒子。
扮演的替身。
是假貨啊。
死亡的淒慘與悲涼。
死了就一切都沒了。
王學奇縱觀周圍,貌似真的就隻有這兩位,他們的心情是完全沒被影響。
這種就連旁觀者都能影響到的魔性感覺。
但成為其中的當事人的兩個人。
竟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明明拍戲的時候沉浸最深的就是他們倆。
梁家暉,陳少白。
李雲,閻孝國。
代表著絕對不同立場的兩人。
“你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謝亭鋒也忍不住這麼問出來了。
他就真的有些詫異。
李雲和梁家暉的表現,
就像感情不夠豐富,將角色與自己分的十分的開。
如今的他們就是有著這樣的感覺。
然而此時。
李雲卻是和梁家暉對視的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情緒.
然後相視一笑。
“乾杯,老師。”
“乾杯,學生。”
沉重,悲傷。
應該可以這麼理解吧。
從世俗的眼光與角度來看。
就是如此這般。
一般意義而言。
也確實是如此沉重。
畢竟大家都死了。
但是李雲隻感覺自己的思想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光芒與喜悅。
心中帶著祥和與安寧。
帶著思緒上的寧靜。
死亡確實是一件令人悲傷傷痛的事情。
肉體上的死亡。
在大多數來看。
都是走向儘頭的象征。
當生命結束了,這一切都結束了,但這份結束對於理想者而言就絕不一樣。
革命者的生命就不是那麼容易結束。
“學生做的對嗎?”
“那你覺得老師又對嗎?”
此時閻孝國和陳少白心平氣和的坐著,不再是敵對者的立場。
甚至有一種師生和諧的平靜。
畢竟最後這位閻孝國,他也理解了老師的做法,也成全了老師。
“你帶來的那些洋鬼子的東西,我不信.”
“是啊,你可以不信,甚至我覺得,這也不是最終正確的道路。”陳少白坦然說道:“如果我們是錯的,那就會有新的革命者,會有嶄新的找到更加正確道路的革命者們,去替代我們這些舊事物.我們唯一不能缺乏的就是接受新事物的勇氣與覺悟”
此時閻孝國也最終得到了釋懷
“是啊,學生謹記教誨”
“有什麼可悲傷的?辛亥革命不是成功了嗎?先驅者的血液沒有白流,他們改變了華夏。”
梁家暉此時說道:“你們這是看起來如喪考妣的樣子,才是真正對不起自己飾演的角色啊。”
事實也確實如此。
才讓人方覺得恍然大悟。
而李雲在留下最後一杯酒之後,也準備轉身離開回去休息了。
離開之前卻是另一個人叫上了李雲。
是陳可欣。
這位監製兼編劇。
這個從一開始就耍了許多小心眼,想在話語權,亦或者彆的地方。
刁難李雲的人。
直到李雲修改劇本開始,兩人在劇組裡的衝突就不斷。
亦或者說摩擦與分歧。
他感覺自己的權被‘奪’了,那種感覺,甚至讓這位香江老人,有一些陰暗的想法。
一些甚至能影響到劇本的陰暗。
但最終他卻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覺得李雲的那些改動就是畫蛇添足。
沒辦法對整部電影的基調產生改變。
直到拍完之後。
才知道李雲對電影進行了多麼大的改動。
連帶著電影的整體基調都改動。
連基礎的結構都發生了變化。
這就是如今的十月圍城。
一個他陌生的保鏢與殺手。
但他就算以最陰暗陰險的想法去思考揣測。
也沒辦法否定一件事情。
就是這份劇本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種就算不得不承認。
也得甘拜下風的感覺。
那份才華
陳可欣也不說什麼。
最後隻是說。
“編劇那一欄,我會加上你的名字。”
“謝謝.”
“你應得的。”此時陳可欣調侃著說:“如果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不行,可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背鍋了。”
“那我願意一起背的。”
“哈哈哈,乾杯.”
今天的李雲喝了不少的酒。
就是以李雲如今的體質,麵對這般酒量,也不由得的覺得,身體有些醉意。
昨天梁家暉也喝醉了,作為千麵影帝,並沒看上去那麼豁達,就算作為演員的內心,為角色們的命運感到由衷的高興與喜悅,但實際上,還是為他們的離去與死亡感到心酸。
陳少白和閻孝國消失了。
但戲子,車夫,他們還沒消失。
他們的感覺還在。
他們會死去。
但卻沒帶著迷茫死去。
目光堅定。
“是否以後我就能讀書了?像我們這樣的車夫,也能擁有讀書寫字的權利。”
“讀書在我們這個時代是義務,你就是不想上,也得上9年義務教育呀,那可由不得伱了。”李雲看著旁邊的車夫調侃。
然後這車夫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其實如果說他們一點迷茫都沒有,那也是假的。
他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是正確的道理。
隻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至少現在有所改變。
那樣便可以了。
那樣便足夠了。
賭徒他是個爛人,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自己爛下去,也不願意他在這個時代爛下去。
乞丐他很墮落,但就算是如此墮落的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著更加墮落的事物,有著更加邪惡不可觸摸的東西。
這個邪惡到了極點的東西就他媽叫做煙土啊。
讓人從肉體上墮落的東西。
他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說墮落的我能於死前做點什麼好事的話。
那麼這件事就應該是其中一個吧。
也算是作為武狀元,為朝廷社稷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李雲沒想到戲子是最後一個走的。
他就站在李雲的麵前。
她雖然是武旦,可她就是喜歡唱戲。
喜歡曲兒。
喜歡唱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