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晴被拉著坐下來，她還是繼續說：“姑、姑父，大表哥工作的事，正明他真幫不上忙。”
麵對羅晴一再強調，把姑姑一家人說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馮正明眼見氣氛越來越尷尬，繼續笑著說：“好了好了，先吃飯。”
羅父也說：“對，先吃飯，嘗嘗趙軍的手藝。”
大家終於都一起動筷子，趙軍看到馮正明動筷子吃菜。
他等馮正明吃了幾口，忍不住問：“馮大廚，不知道我這手藝，您覺得還行嗎？”
馮正明笑起來：“表哥，你這手藝挺好的。”
聽這話，趙軍妻子忍不住問：“那馮大廚，你覺得羅晴表哥這手藝，能去你的館子裡嗎？”
羅晴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說：“嫂子，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趙軍妻子硬著頭皮說：“羅晴，不是嫂子一定要問這個話，實在是你表哥他現在沒工作，我們家真的有困難。”
馮正明攔住還要繼續說的羅晴，他微笑著認真評價起趙軍手藝。
“表哥，你是羅晴表哥，我們也都不是外人，我就有什麼說什麼。”
趙軍笑著點頭：“你說，馮大廚你儘管說。”
馮正明很直接說：“你做的菜，放在食堂裡肯定沒問題，但是你應該是沒有係統學過廚，你這手藝應該是在廠子食堂裡學的吧？”
這話讓趙軍先是一愣，接著再次點頭承認：“對，我一直在廠子食堂裡，從當學徒，到我師父退休，我就在食堂掌勺。”
說到這，趙軍端起酒杯先給馮正明敬了一杯酒。
“馮大廚我知道，我的手藝，隻能做做一些家常菜，和食堂的大鍋菜，確實不能和你這樣的大廚相比，也沒資格進彙泉樓那樣的酒樓後廚。
但是現在廠子裡搞產業優化，把食堂、醫院、學校這些都給砍掉了。
我買斷工齡雖然拿到一些補助，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趙軍仰頭喝下這杯酒。
“我們今天來我舅家，找羅晴幫忙，就是想看看，你那邊需不需要人手？哪怕讓我去打雜也可以，隻要能有一份工作就行。”
趙軍話說的很誠懇，羅晴也陷入一陣沉默。
馮正明端起酒杯，向趙軍比劃一下，接著也把這杯酒喝掉。
喝下這杯酒，馮正明才開始說要說的話。
“表哥，你的難處我知道了，但我隻能向你說聲抱歉，假如今天你和姑姑、姑父來，說要通過羅晴找我借錢，隻要我有，我二話不說就借給你們。
但你說要進我的館子，要跟我要這份工作，我隻能說一聲抱歉。
彙泉樓不必說，雖然是我在經營，但彙泉樓那塊老字號招牌可不是我的，我必須要保證彙泉樓菜的質量才行，否則我會被省裡問責。”
聽到馮正明說，他經營不好彙泉樓，保證不了彙泉樓菜品質量，還會被省裡問責，讓羅家的人都是一驚。
羅晴姑姑有些不信地問：“真的會被省裡問責？”
羅晴馬上說：“當然，彙泉樓是泉城老字號，那塊牌子是省裡的，而且現在是省裡烹飪培訓點之一，還是僑胞魯菜交流酒樓。
如果做的菜出問題，省裡肯定要問責，你們以為彙泉樓是那麼好經營？”
馮正明接著繼續說：“再說我手上的馮家乾飯鋪，相信姑姑、姑父、表哥和嫂子都有聽說過我乾飯鋪的口碑吧？
所以乾飯鋪後廚裡，現在也都是通過我考核的廚師，還是我師兄親自帶隊。
表哥你的手藝，現在確實也不能進乾飯鋪後廚的。”
聽到這裡，趙軍是一臉失望，姑姑一家人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
馮正明又補充一句：“不過我今天來，也是要給表哥你出個主意。”
趙軍一聽頓時又來了精神：“馮大廚您說，是什麼主意？”
馮正明說：“表哥你今年還沒四十吧？”
“沒有，我才三十六。”趙軍趕緊回答。
馮正明點頭：“三十六，還是年富力強的年紀，我的主意是，表哥你先不要急著找工作，我給你出學費，你先去我師伯的烹飪學校裡，進修一下。”
這話把羅晴姑姑一家人都給說得有點懵。
趙軍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太樂意神情。
他是想要一份工作。
現在馮正明沒給工作，還要讓他去重新上學。
多少讓趙軍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馮正明緊接著解釋：“表哥你們彆急，我知道你心裡肯定覺得，現在讓你去學廚，你心裡會覺得有點不舒服。
但如果表哥你想要進步，那就必須要去好好學習。
你需要係統學習後廚裡的各種東西，不能再按照你在食堂裡這些壞習慣去乾。”
儘管馮正明解釋的很清楚，但趙軍明顯是沒有當回事。
羅晴姑姑忍不住說：“小馮，你覺得羅晴表哥手藝不行，不能去你的館子裡乾，你就明說，我們不找你幫忙，羅晴表哥可以再去其他地方找工作。
你不讓羅晴表哥去你那乾，還要讓他去上學，說什麼要重新學廚。
那他要學到什麼時候去？他去學廚的學費你給，那他老婆孩子咋辦？喝西北風啊？”
聽到姑姑這番話，羅晴頓時有些惱火，姑姑這明顯是不識好歹。
“姑，表哥他手藝確實不行，正明他出錢讓表哥去學好手藝，不也是為了表哥以後好嗎？”
趙軍妻子也忍不住說：“真要是為我們好，那他的彙泉樓，不也是培訓點？為什麼不讓我們家老趙去他那學？”
沒等羅晴開口，她嫂子跟著補上一句：“還不是看不上我們，不想給工資，裝什麼好人。”
馮正明見到這種情況，隻能又說：“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那我可能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了。”
說完這話，馮正明站起身再向羅晴父母敬了一杯酒。
“叔、嬸子，表哥的事我幫不上忙，我想我留在這也有點惹人嫌，彙泉樓那邊我也有點不放心，我就先走了，等年前省裡的事情忙完，再來給你們拜年。”
言罷，馮正明放下酒杯，去羅晴屋裡拿起外套，沒有多說什麼便走出門。
羅晴自然也是套上外套，跟著馮正明一起離開。
他們走後，羅晴家裡頓時就炸了鍋。
羅晴姑姑不客氣說：“弟、弟妹，你們家羅晴這是找了個什麼對象？這人怎麼這樣啊？”
姑父也在旁邊補充一句：“一點規矩沒有。”
羅晴父母一時之間都沒有吭聲。
羅文瀚一邊吃飯一邊說：“人家都願意出學費，讓表哥去好好學手藝，還用人家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嗎？”
全家人都看向羅文瀚。
趙軍妻子問：“他什麼意思？”
羅文瀚差不多也吃飽了，放下筷子說：“人家都說了，趙軍手藝現在不能進乾飯鋪和彙泉樓，又願意出錢讓趙軍去回爐重頭學廚。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都聽不明白？還好意思在人家走了之後背後罵人家？
自己錯失了好機會，誰也幫不了你們。”
說完羅文瀚站起身一抹嘴巴說：“我吃飽了，我去送送他們。”
羅文瀚回屋拿上自己的外套，快步追出門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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