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也故意賣關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零陸故作矜持地歎惋,“好吧,看在我下午就要離開的份上,勉為其難跟你走一趟吧。”
顧知也也故作歎惋地回答,“既然你這麼勉強,那就算了。”說完後他眼含笑意地盯著零陸。
零陸下巴內收,微撅著嘴無語地瞪著顧知也。
顧知也吻了下零陸的嘴唇,“走。”
車子行駛了一個小時後停下來。
零陸透過窗戶看到那塊巨大的豎式牌匾上寫著“南郊孤兒院”
“我帶你來親眼看看她們。”顧知也牽著零陸往裡走去。
零陸確實想過等她從廣城回來後親眼看看,顧知也簡直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
“顧總。”一位約莫五十幾歲有些臃腫看起來很慈祥的婦人迎了上來。
“這位是零陸,我太太。陸陸,這位是院長。”顧知也大手在零陸的身後掌住她的腰介紹。
“院長好。”零陸恭敬地喊了聲。
院長說起話來慢悠悠的,總是笑意盈盈的,看起來讓人感覺很親切。
她誠心地誇讚,“零姑娘生得真好看。”
零陸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顧總是來看那幾位小姑娘吧?”
“嗯。”
“二位請跟我來。”院長在前麵帶路。
零陸和顧知也隨著她穿過福利院的廊道,來到一片供孩子們玩耍的空地上。
一眼望過去便大概能知道哪些小孩是受害者。
她們垂著腦袋,不聲不響,沒有朋友,臉上也看不到笑容。
本該是活潑好動和其她小孩打成一片的年紀卻像是提前幾十年進入了垂暮之年的老者。
顧知也牽著零陸走近了些。
一個皮球滾動到長凳前,長凳上坐著一位約莫十歲的女孩。
她披散著頭發,腦袋彎得很低,從正麵也看不到臉。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都隻能看到一顆披散著頭發的腦袋。
遠處一個小孩朝她大喊,“喂,你把球踢過來好嗎?”
小女孩不回答。
小孩又喊,“你聾了嗎?”
小女孩依舊不回答。
院長用她那溫和的聲音介紹,“其她五位小姑娘狀態還可以,起碼不拒絕和人交流,唯獨這位小孩,不願意說話。”
零陸問,“她叫什麼?”
院長答,“鐘溺,十一歲。”
小孩小跑過去,彎腰撿起球,嘴裡還嘟囔了什麼,鐘溺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尖叫了一聲。
小孩像是被嚇著了,他瞪大著眼睛,等他回過神來,立馬跑回他的同伴中去了。
所有的小孩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鐘溺。
她們神色各異,有同情、有憐憫、有不解、有好奇……沒有人用惡毒的語言罵她或者朝她扔石頭。
零陸心裡堵得慌,年齡越大對當時被侵犯的細節就記得越清楚,每反抗無用一次心裡的陰影就加深一層。
鐘溺大概是察覺到了背後那道視線,她轉過頭,隔著那層頭發看著零陸。
風吹起她頭發的瞬間,零陸看見了她滿眼的恨意。
溫度越來越高,孩子們開始散開找陰涼的去處,鐘溺隨著人流一起離開了。
“顧總,您能跟我來一趟嗎?”院長問。
顧知也看了眼零陸。
“我想到處看看,你和院長去吧。”零陸看著顧知也說。
“我等下來找你。”顧知也手掌放在零陸的後腦勺,大拇指撫摩著她順滑的頭發。
“嗯。”零陸抬了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