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聞舒話音剛落,電梯門開。
他就送到這裡,該傳達的已經傳達到了,對方意識到了季儒卿是一座怎麼樣的大山。
周父回過神,發覺自己走出鴻恩大樓,他有些渾渾噩噩。
他不是沒有和季家的人打過交道,之前與華中家分支談過合作,喝酒喝到胃出血送進醫院都沒拿下生意,日後見麵還得看其臉色行事。
而季儒卿心情好送他一個項目如同眨眨眼的事,一句話的功夫讓他在昌城立足。
哈,周父回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樓,努力大半輩子,連他們的門檻都夠不著。
彆想了,正如唐聞舒所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父回到家,隻有繼母一個人在家。
“老公,怎麼樣了?”繼母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色試探問道。
“成了,你準備的東西呢?”他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我去商場聽導購說現在小姑娘都喜歡這款香水,就買了。”繼母實在不知道買什麼好。
從季儒卿的日常打扮來看,她對奢侈品並不熱衷。
“多少錢?”周父看著它小巧精致的外觀,覺得送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的身家擺在那裡,一瓶香水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的東西,拿來澆花都不心疼。
“六千多。”繼母平日都用不上那麼貴的。
周父看著禮盒裡的發票,香水牌上子幾個不熟的英文——xiabianish,春庭廣場首店。
在她家的商場給她買禮物,周父隻覺得可笑,又想到住的小區是她家的,一時間笑不出來。
周父將禮盒放回茶幾上“彆送了,丟人現眼。”
他從一進門狀態就不對,明明生意談成了他臉上一點喜色也無。
繼母試探性問道“老公,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不送點東西說不過去吧?”
周父不耐煩的擺擺手“送什麼?人家看得上什麼?就算是天上星星月亮她想要也是一句話的事,還會看得上我們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
“這……她到底什麼來頭?”繼母隱約發覺不妙。
“鴻恩集團繼承人。”周父長歎口氣,不對,她已經繼承了,於是換個說辭“說了你也不懂,鴻恩的現任董事長。”
“什、什麼?”繼母的手微微顫抖,她知道周靈挑釁季儒卿的事,她默許的。
可為什麼季儒卿還願意將項目交給他們家,就因為給周念撐腰?她有這麼大能耐?
“我這段時間會很忙,你看好周靈,她要是再敢鬨出什麼事,就滾出去。”周父的語氣加重。
難不成他知道了?季儒卿和他說的麼?完了,周靈多年的偽裝被揭開,意味著她在周父心裡的位置被周念取代。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采取措施挽救局麵。
鴻恩大樓。
季儒卿站在落地窗前,她所處的位置是昌城的cbd,樓下是川流不息人群和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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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管理公司什麼的她一竅不通,當季鴻恩將所有產權轉至她名下時,季儒卿第一反應是在她手上要破產了。
好在有唐聞舒這個由老爺子一手栽培,正直且善良的人幫她管理公司,季儒卿得以喘息,不然她就要被迫學經濟了。
她很少來公司,大樓裡的人來來往往自顧不暇,她站在裡麵格格不入。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唐聞舒坐回他的位置上“嗯?季董事有什麼煩心事嗎?”
季儒卿莫名有些惆悵“有,想到對麵那家人挺煩的。”
辦公桌上還有未喝完的咖啡,季儒卿往裡麵哐哐加糖加奶。
唐聞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端起喝了一口“你放這麼多糖做什麼?你又不喝。”
“唐秘書,你上班喝咖啡是為了提神,我又不需要,我可是天生總裁命,不喜歡喝你自己再泡一杯。”季儒卿聳聳肩。
“行。”唐聞舒打開電腦“希望你看到這個新聞時還能無所謂的態度。”
季儒卿湊上前,屏幕裡是一篇新聞貼。
黑色加粗標題引人注目——昌城附中早會小插曲,某名同學用演講抨擊中式教育的悲哀。
照片裡是季儒卿站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說,好在隻拍到她的側麵。
下麵一大段文字她不想看,直接跳到評論區。
“估計又是哪個被折磨的學生想出來的吧。”
“說的挺對,但沒什麼鳥用。”
“樓上的怎麼沒用?我是昌大附中學生,這個製度被廢了,她簡直人類楷模。”
“聽說是校外的,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各種各樣的評論層出不窮,大部分人持反對意見,認為成績至上,製度方法能提高成績,怎麼改都沒關係。
少部分人認為季儒卿的觀點沒錯,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熱度壓了嗎?”季儒卿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她還挺享受的,不過也不想出名。
日期是昨天下午的,在還未擴散開之前控製住,再用彆的事轉移視線,公關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大家重心轉移。
“壓了。”唐聞舒指著評論區的高讚評論“有人買了水軍帶節奏。”
“和文章作者談過了嗎?”
“談過了,文章被人買了,她無能為力。”
季儒卿看著作者名字,沒有印象“是華西家的人動的手腳吧?”
“是,上次你打了他私生子順帶罵了他一通的事,他巴不得抓住一點機會拖你下水。”
唐聞舒話鋒一轉“你怕了?”
“我會怕他?隻是怕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季儒卿現在想低調了,做事之前她沒考慮過低調。
唐聞舒倒是認為沒必要刪除這篇“這個作者倒是和你挺投緣的,內容有一半都在誇你。”
“是嗎?我看看。”季儒卿將文章從頭到尾看一遍。
什麼敢於打破人們心中的成見、勇於提出自我的觀點、對校園暴力說不、正確對待感情,每一句都誇到她心坎上了。
“那我就不和她計較了。”季儒卿輕咳一聲,寫的挺好,有傳閱的價值。
“華西家那邊你也不計較了?”
“怎麼可能?”季儒卿有的是辦法整他“他不是搞娛樂行業嗎?查偷稅漏稅一查一個準。”
“我儘量。”唐聞舒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控製輿論這一行華西家主得心應手,估計不會讓大眾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要儘量。”季儒卿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小唐啊,你好歹是公司的一把手,你不好好完成上級給的任務,底下人都有樣學樣,公司還怎麼發展?”
這話像沒本事還屁事多的領導給下屬畫的大餅,唐聞舒還以為他這個位置聽不到這句話。
“是是是,保證完成任務。”
“這才對嘛。”季儒卿的電話響起,她看了一眼“不說了,我先回去了。”
出了辦公室,季儒卿接起範柒的電話“怎麼了?”
“薛鳴宴來貓咖找我,說要見你。”範柒開始胃疼,他為什麼不直接找季儒卿。
反觀薛鳴宴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買了套餐也不和貓玩。
“他說有什麼事嗎?”季儒卿按下總裁專梯。
“他說等你在貓咖見麵,快來收了這尊大佛吧。”範柒多在他身邊待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