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看到華西主家的臉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黑一會青的,跟變臉一樣。家主的臉色好像也不太對,看上去沒生氣。其他三位主家扭頭就走,感覺對這次會議不太想來。”
好吵,青龍打斷了好幾次驚蟄的思考,它索性一個貓回去待一會。
“誒,老白你去哪,等等本尊啊。”青龍看著季離亭進了祠堂還沒出來,還是等家主好了,它想八卦一下。
驚蟄在貓窩裡待了許久,青龍半夜才悄咪咪回來。
“你還沒睡啊,我還擔心吵到你了。既然沒睡我就和你講講下午發生的事吧,這件事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起碼要從一周前說起……”
又開始了,驚蟄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醒來時,它發現青龍不見了,它想要找到那個女孩,她身上的氣息令驚蟄著迷。
它翻遍了整個季家,在門口發現青龍、季離亭還有那個女孩都在,她今天要回去。
“有空常來玩。”季離亭客套一句,還是彆來,他可吃不消。
女孩話也沒說,扭頭就走,接她的人已經到了。
驚蟄也想和她走,於是在她腳邊蹭了蹭。
哪來的貓啊,這麼自來熟,季儒卿躲開,驚蟄不死心再次湊上前,使出渾身解數逗她開心。
“它能鎮宅辟邪,曆史悠久,看在與你有緣的份上送你好了。”季離亭看出了驚蟄的意圖。
“不要。”季儒卿不稀罕他的東西。
什麼?!頭一次有人拒絕了它,驚蟄對自己的外貌產生了懷疑,居然連美貓計都不出,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驚蟄可憐巴巴扯著季儒卿的褲腳,夾起嗓子發出一聲弱小無助的哀求。
季儒卿的腳步有幾分遲緩,她猶豫了,果然沒有人能拒絕一隻可愛的小貓咪,驚蟄加大攻勢。
它露出肚皮向季儒卿示好,好像在說快來摸它。
一邊的季離亭煽風點火:“這可不是普通的貓,這是王維詩裡的貓。”
季儒卿最終淪陷在驚蟄石榴裙之下,撈起驚蟄離開了。
季離亭搖搖頭,但願有貓受的了她脾氣。
季儒卿剛從尚城搬到昌城,房子裡的幾個大箱子還沒拆開,行李也未收拾。
“你沒名字吧?”季儒卿冷不丁問,她看出這小貓咪通人性。
沒有,驚蟄搖頭。
“叫你驚蟄好了。”季儒卿快速敲定。
終於有一個正式且好聽的名字了,驚蟄欣慰。
她對於驚蟄的脾氣倒不像對季離亭那般,無視加冷漠。
和她相處久了,驚蟄覺得她很孤單,她的家庭隻有爺爺和哥哥,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不能陪著她。
夜深人靜之時她會坐在落地窗邊發呆,或是在寫字桌前怔神。
臨近高考,季儒卿回到了從小長大的地方,高考完,她和這個地方徹底沒有關係了。
驚蟄也跟著她一起回去,在酒店裡複習,還能撒嬌賣萌給她緩解壓力。
它跳到桌子上看著季儒卿奮筆疾書,這都是啥跟啥啊,天書嗎?
到了高考那天,家裡的兩個大忙人站在考場外等她出來。
驚蟄也在門口守著,頭頂尚城一中四個金色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它琢磨著,當年那個小哭包和季儒卿一樣大吧,他今年也該高考了吧。
季儒卿平常心從考場出來,接過唐聞舒手中的花束。
“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季鴻恩給她拿包。
“誌在必得。”季儒卿用四個字概括。
“走,咱們提前慶功去。”季鴻恩相信她,季儒卿的自信裝不出來。
高考過後,唐聞舒提議讓季儒卿去散心,去遠一點的地方或者出國都可以。
想去哪玩說一聲,他立馬安排。
季儒卿拒絕了,她有自己的事要忙,驚蟄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反正看上去就是很忙。
成績出來後,季儒卿不出意料拔得頭籌,相對於其他人而言她是最淡定的。
填報誌願時,她的電話被打爆了,季儒卿心煩意亂直接關機,在第一欄填下昌大後倒頭就睡。
真是個隨性的女孩呢,驚蟄從未見過季儒卿這般人類。
她像無拘無束的風,自在散漫,好像沒有什麼能困住她,連她自己也不能。
對於季儒卿,驚蟄發自內心的產生過好奇,她的話從不寫在臉上,在她身上找不到一個年輕女孩的稚氣。
說她不被愛嗎?明明那兩人對她傾注的感情都快要爆表了。
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驚蟄不明白她的過去,也看不出她的未來。
驚蟄通過某個契機改變,季儒卿也如此,那隻怨靈的出現扭轉了局麵。
他自稱為怨師,可以教季儒卿畫符,在驚蟄從未設想過的道路上她誤打誤撞闖了進去。
驚蟄本來都不抱希望的,跟在季儒卿身邊兩年一隻怨靈也沒有,驚蟄還以為是為怨師們的辛勤勞作,給社會帶來安寧穩定呢。
後來才發現其實是季儒卿的低氣壓負能量產生的磁場讓它們避之不及罷了。
在驚蟄的意料之外,它見到了不一樣的季儒卿。
正義、勇敢、驕傲、自信。
驚蟄一點兒也不反感她的驕傲,那是發自內心的,明亮圓潤的光澤,燦爛卻不刺眼,將人包裹在其中,帶來無限生命力。
讓它情不自禁,想向她靠近。
薛鳴宴的出現驗證了那句上天冥冥之中會有安排,看似毫無關係的兩個人意外的碰麵。
再加上一個季離亭,一往無前踏上了前往天橫山的路。
這一切都顯得像命中注定,季儒卿會意念畫符,是原初血脈,順利解決掉了檮杌,還天橫山一片安定。
它的等待在這一刻完成了閉環,所有故事在這一刻趨近尾聲,但和她是新的開始。
驚蟄想,它喜歡季儒卿身上的生命力,那是在範柒出現後開始生長的。
它喜歡朝氣蓬勃的少年少女,能在他們身上看到不服輸的勇氣和決心。
如果可以,希望她一如既往保持著一顆澎湃的心,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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