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明白叮囑後就朝308跑去,渾渾噩噩的廖傑居然又跟在了張小軍背後。
走廊裡隻剩下江凡一個人,他轉過身,發現廖傑父親瞳孔中淌著血淚,滿臉都是怨恨。
“你們都不想幫我,隻想看我笑話,你們坐擁幸福的人生,卻來旁觀他人的絕望。”
“當初如果有人能幫幫我,我的家也不會散,我兒子不會死,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他口中不斷低吼,周身陰冷的氣息越來越重,臉上浮現出細密的屍斑。
或許是今晚吐露心聲,讓廖傑父親又重複回憶了一遍曾經悲慘的遭遇,又或許是廖傑的死,成了壓垮他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害了他全家的鬼回來了,憤怒、害怕、急於複仇的情緒交雜,讓這隻原本保留了一絲理智的惡鬼,心理防線徹底坍塌。
江凡挑了挑眉,望著朝自己撲來的鬼,身形一動,消失在黑暗中,直接穿過對方,走進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他調整坐姿,加深了呼吸節奏,血氧濃度提升,副交感神經得到放鬆,全身狀態一點點調整到最佳。
手上隻有板磚和魂瓶,這是他最嚴肅的一次戰鬥準備。
提前吞下十斤左右的魂,讓它們先行消化。
做完這一切,那個腳步聲已經來到了三樓,驚人的陰冷彌漫在這一層,就連狂躁的廖傑父親,也像遭遇危險的野獸一樣,從門外快速退了回來,渾身緊繃。
門窗無風自動,伴隨著刺耳的“吱呀”聲開合。
無人的廁所內水龍頭被打開,水流聲斷斷續續。
走廊中仿佛有什麼人在發出尖細的嬉笑,牆體上一張張痛苦的臉龐掙紮著想要出來,他們都是曾被厲鬼吞下肚的亡魂。
隨著腳步一點點逼近,這些詭異的變化也在加劇。
江凡那一晚和周靈等人遭遇厲鬼,不是在對方的主場,沒有見到厲鬼最恐怖的姿態。
隻有在這個它親手締造過無數痛苦和絕望的地方,才能見識到厲鬼那舉手投足,都能引發靈異的恐怖景象。
一個女人出現在305門前,穿著一身黑白花裙,麵相有點強勢,看上去是一個很精明能乾的人,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頸,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白,雖然看著還是活人,卻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女人瞳孔死死瞪大,像是永遠也不會眨一樣。
如今是深夜,她可以更加放縱,展現出更像死人的一麵。
“吃裡扒外的東西,養你這麼久,死了才招回來兩個活人,還想把他們放走?”
陰沉的男人聲音從女人後方傳來,一個江凡有些眼熟的麵孔走了出來。
臉上有七八處歪歪扭扭的傷口,像是曾被很多碎瓷片嵌進了肉裡。
傷口周圍還有塗抹過碘伏的痕跡,明顯是新傷,卻已經詭異的直接愈合了。
“肖默!”廖傑父親發出咬牙切齒的怒吼。
肖默本身是朝前走去的,他已經盯上了廖傑。
那清晰的腳步聲不單單是用來給敵人營造恐怖感,撕碎心防的,同時也相當於一種定位,聽到的人,都會被鎖定。
張小軍兩人一鬼的躲藏,根本瞞不過他。
他第一個想殺的就是廖傑,因為對方違背了他的意誌,一直在試圖提醒兩名同學離開。
聽到這聲音,肖默扭過頭來,謔笑的打量著門內狂怒的男人。
“老婆成了彆人的女人,兒子也死了,怎麼,你終於要發狂了?”
“肖默!”
廖傑父親咬牙切齒的喊出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名字,肢體開始扭曲、彎折,衣服上浮現出血跡,一點點恢複到了當初跳樓死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