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被割斷,隻剩一層肉皮吊著,楊丹的四肢還在奮力掙紮,兩隻手摸索著剝開一層腹部脂肪,取出了一支深綠色的針劑。
可還沒來得及使用,就被江凡一把薅了過去。
她沒能像丁雨風一樣成功嗑藥。
江凡把這支針劑大大方方收進自己兜裡,還拍拍麵前女調查員無頭的屍體,語重心長:“是藥三分毒,用多了對屍體不好,斷頭這種小傷,一般適合自愈,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的免疫係統健康運作。”
“轟”
對方屍體這一次終於不甘倒下,她的骨骼、肌肉密度似乎比常人大很多,將水泥地麵都砸出了細小的裂紋。
濺出的鮮血中散發著沉重的怨氣,裡麵能看到一個個古怪的黑字有生命一樣不斷扭動。
江凡的腳踝被濺上幾滴鮮血,低頭一看,他發現那些黑字直接鑽進了自己皮膚。
結果很快裡麵就傳來了痛苦的哀嚎,黑字跟被狗攆了一樣,掙紮著爬出來,落在地上顫抖了幾下,緊接著徹底失去生機,化作了類似女人頭發的東西。
“看來和之前麵對王誌鵬時一樣,我體內的多種詛咒,又一次產生了自衛反應。”
“如果沒有這些詛咒,是不是隻要濺上一滴她的血,我就會命喪當場?”
他喃喃一句,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一名三級調查員,哪怕隻是屍體,對於普通人而言,恐怕都是一場災難了。
他們能掌控靈異,背後經曆的過程,一定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曲折和艱辛。
誰也不知道,這些調查員身體裡到底被注入了什麼東西。
“這麼看來,雖然祿壽區分局的調查員沒有駕馭鬼,但卻比其它分局直接駕馭鬼的調查員,還要更為痛苦,也難怪他們的心理變得扭曲,容易產生一些暴戾、自私的想法。”
“原諒你們了。”
江凡這個時候也是充分展現了自己的大度,對著死去的楊丹,和已經變成鬼,徹底沒有了回頭路的丁雨風,發放了口頭原諒書。
隨後他蹲下身,在對方身上一通翻找,搜到一個灰色金屬魂瓶,一小盒高級治療針,外加一百多塊零錢,一個手機,還有一小包衛生紙。
想了想,出於對死人的尊敬,又把對方遺物——那包衛生紙,工工整整的塞了回去。
等他做完這一切,頭被砸得歪歪斜斜的丁雨風,也已經扶正了腦袋,滿臉怒火的衝了過來。
“一個臨時工,誰讓你以下犯上的,誰給你的膽子,對我出手!?”
“唰”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鐵釺深深插入了水泥地麵,而原地的江凡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丁雨風雖然看似還能正常說話,實際上此刻已經有些渾渾噩噩了,瞳仁開始擴散,眼白的部分增大,一點點覆蓋了整副瞳孔。
他滿含不甘,嘴裡無意識喊著“為什麼”,手中鐵釺無差彆橫掃,力量驚人,在學校外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正在他暴怒出手的時候。
一旁黑霧中,長著老人臉的黑貓身後,突兀的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一個人最瘋狂的時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刻,現在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黑貓老太聞言忍不住點了點頭,這話的確有道理,它也正準備出手來著,大片的黑霧已經彌漫到丁雨風身後了。
可它剛點完頭,渾身驟然一僵。
誰在說話!?
猛的回過頭,背後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