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江凡意外的是,冰箱裡居然沒有屍體。
不過一般人看了裡麵的東西,恐怕也會嚇一跳。
各種破破爛爛的舊衣物,還有木梳、帽子、瓷碗、錢包、鑰匙、等生活用品,看上去都很有年頭了,搞不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
冰箱插著電,裡麵凝結了厚厚的寒霜。
就好像屋主人想把幾十年前的思念,凍結在災難還沒有來臨前那一刻一樣。
江凡關上冰箱門,又跑去翻看一個個骨灰罐子。
上一次在春天公寓,他吃了不小的虧,沒想到厲鬼在自己的主場中,竟可以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自那以後,再麵對這種級彆的對手,他就對周圍環境異常敏感。
上一次在惠民街,也是靠著這種警惕,才沒有被黑貓老太最陰毒的手段傷害到。
對方當時一跑回自己家,江凡就知道,它估計要動用某種後手了。
罐子裡的確是骨灰,揭開蓋子後還能看到,這些骨灰上插著一小塊木牌,上麵寫著不同人的名字。
江凡從中看到了八種姓氏,罐子數在二十五左右,他大致算了一下,這裡加起來應該躺著五六家人。
看來這位考官的確是一個很念舊的人。
那些被他帶著身上的鬼,奪舍上身,侵占了人生的家庭,也被他視為了最重要的家人,哪怕死後,也要將他們留在身邊。
江凡剛放好骨灰罐蓋子,回到原地,臥室門就開了,換了一件汗衫,看上去像個老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他的時間掐得剛剛好。
讓人忍不住懷疑,他一直都知道江凡在客廳中做的事,隻是故意不撞破而已。
江凡眼睛眯了眯。
他在試探彆人的時候,彆人又何嘗不是在試探他?
這就是活人和鬼的區彆了。
如果是鬼,視為逆鱗的東西被人動了,肯定二話不說殺出來,用最殘忍的手段殺害對方。
可活人就要陰險多了。
知道的事情很多,卻全埋在肚子裡,隻有了解透徹對手的一絲一毫之後,才會悍然出手,絕無閃失。
“諸位,我是本次協會派來的考官,你們可以叫我屍羊。”
“你們中,有人早已見識過靈異,有人僅僅是初步接觸,但不管怎麼樣,從染上人命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再也擺脫不了靈異了。”
“你們可能也曾聽聞過協會的名聲,在外人眼裡,我們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可他們又怎會懂協會的信仰?”
“以超乎常人的執念,挽回去世的摯友親朋,這是那些親人死後隻會哭哭啼啼的軟蛋,一輩子也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或許那些詆毀者早已明白,我們的道路並非不可能成功,隻是他們沒有勇氣,為了摯愛付出一切,所以隻能拚了命摸黑,比他們更勇敢的人!”
“等你們加入協會,才會明白會長有多偉大!”
中年人開口,一番話煽動性極強,而且從邏輯上挑不出絲毫毛病,哪怕身為心理疏導師的江凡,內心竟然也升起了一絲認同。
換位思考。
如果老爺子死了,他或許也會走到這最極端的一步,祈求死人複活的方法。
聽到這話,其餘四個新人:黃黎、張婷,摩托青年,分不清男女的麵具年輕人,全是有些激動起來,身體都不自覺的繃緊了。
畢竟他們邁出了這最勇敢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