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東藏!
旭日東升,白晝的天光取代了夜的黑,當楊洛從睡夢中醒來時,竟發現自己今天很難得的起了個大早,精神狀態也相當充足,就好像已經完全擺脫了連日來的困擾一般,但昨夜裡的那個夢,卻又讓他記得格外清晰,尤其老者最後說的那一番話,更是讓他深感忌憚,他可不認為那隻是一句氣話,若不能儘快將‘還魂草’送還回去,隻怕還真有可能會給自己招惹來天大的麻煩。
莫非……那一株還魂草真的在自己身上?
他坐起身來,探手入懷,摸出祖傳玉璧,清澈的眸子閃過幾許狐疑之色。
這是他父母讓舅舅轉交給自己的傳承之物,如今雖已合二為一,不過在他看來,卻仍是一件並不怎麼出奇的老物件而已。
若說那一株消失的還魂草真的與自己有關,那麼這塊玉璧,無疑就是關鍵所在。
可這個關鍵所在,到底又是什麼呢?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一個人來,“對了,石長老不是癡迷於煉器的宗師麼,想來對一些老物件也該有所了解吧,要不……不行不行!如果這真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那個窮困潦倒的老家夥還不得眼熱麼,萬一動了什麼歪心思,我又當如何是好呢?”沉默了良久,他繼而又喃喃自語著,“看來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來,也隻能是再去一趟靈蛇穀了。”
主意已定,他又重新將玉璧放回懷裡,便下床出了門。
自從靈蛇穀歸來後,他每天都是早睡晚起,相當的嗜睡,以至於修行都有些懈怠,如今既已擺脫了這一困擾,自然是要嘗試著重新回歸自我。
出門沿著一條小路往北走,約莫盞茶工夫,便可見到一片小樹林,林中環境清幽,草木芬芳,用來打坐修行,絕對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起初時,這裡隻有趙山河一人獨來獨往,後來隨著楊洛的加入,自然也就成了他二人的共享之地。
不過最近這幾日裡,某人卻是一直都未曾露麵。
此時,林間一處空地上,趙山河已然是打坐入定,對於這家夥一如既往的勤奮,楊洛倒是一點都沒感到意外。
他走到一旁盤膝坐下,隨手摸出兩塊中品靈石,漸入佳境。
許是近幾日偷懶的緣故,乍一運轉煉氣法訣,隻感覺渾身氣血都有些不暢,筋脈也有些隱隱作痛,但也隻是少許片刻,當絲絲縷縷的靈氣從外界被導入丹田內海,後又遵循著某種特定軌跡運行起來,逐漸也就恢複如常。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楊洛跟趙山河幾乎是同時從入定中醒來。
楊洛習慣性的活動一下脖子,無意間發現趙山河竟是雙手空空,不由皺眉問道“山河,你為何不借助靈石來煉氣?”
趙山河隻是笑了笑,卻並未作何解釋。
見他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態,楊洛略一沉吟,便將師父告知自己的一番修行見地說了出來,而趙山河在聽完後,隻是很平靜的說了句‘知道了’,便岔開了這一話題,“楊洛,其實有些心裡話兄弟已經憋了很久,隻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與你說,現下就隻有你我二人,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楊洛“有什麼話就說唄,何必神神秘秘的。”
趙山河“說了怕你不愛聽。”
楊洛“那就不說。”
趙山河“可我們畢竟是兄弟一場,我又不得不說。”
楊洛抓了抓有些發癢的頭皮,不耐煩道“山河,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
趙山河來回踱著步子,臉色是越發深沉,時不時還會看上楊洛一眼,似乎正在斟酌著什麼。
楊洛好奇而又迷茫的看著他,一時間,倒也實在猜不透這家夥的心思。
忽然,晃來晃去的趙山河終於止步,原本深沉的麵龐上浮現出一個古怪表情,而後這個表情越來越誇張,到最後,整個人竟是毫無征兆的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怎麼樣!怎麼樣!跟你昨夜裡相比,兄弟這演技也還算不賴吧。”言罷,還隨手從乾坤袋中取出兩塊廢棄靈石丟棄到一旁,著實是令得楊洛好一陣無語。
漸漸地,初升的紅日已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溫暖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的樹冠灑落下來,讓得這片林間也迎來了零零碎碎的光明,他二人在結束晨練之後,隻是閒扯了幾句,便一同去了宗門市集區。
現如今,財神商鋪即將開業,他二人自然要儘快熟悉一下同行之間的競爭氛圍,尤其對於楊洛而言,滿打滿算才來過兩次,且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實在是對這個市集區陌生得很。
第一次,是陪著趙山河到處還債,最後還在夏家藥鋪結識了唐野,卻與夏安結了仇。
第二次,是跟趙山河、唐野、唐虎三人一行直奔任務石碑處,注冊了公會,挑選了任務,並發布了公會活動邀請。
而今早,他也不過是第三次來到這裡。
二人走在一條熙熙攘攘的長街上。
街邊,各行各業的商鋪都已打開了門麵,做起了生意。
街上,川流不息的一道道身影擦肩而過,也不知都在忙碌些什麼。
看似與民間市井一樣熱鬨,但在這裡,卻並沒有穿著各異的普通百姓,有的,全都是些胸懷大誌、眼比天高的宗門子弟。
儘管在這些子弟當中,大多都是不被宗門所認可的雜役學徒,但他們的人生理想與追求,卻從未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