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屋子的門也被打開了,情況和這邊如出一轍,屋子裡沒人。
卡爾科薩村的每一間屋子此刻都是這樣,飾非舉起手指,做出噤聲的動作,他示意愛麗絲仔細去聽,去聽來自迷霧中的聲音。
“嘎吱——”
“嘎吱——”
不再是金屬敲擊的清脆聲音,而是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就像是兩個無法咬合的齒輪,在努力使自己轉動!
“這個村子所有人的都憑空消失了,這裡空無一人。“
飾非說道。背景的嘎吱聲卻更加刺耳。
……
……
村子裡負責修機器的老傑洛的工坊就在教堂附近。村子裡大大小小的機器都會交到他這邊來修理。老傑洛沒有自己的家,等到晚上都會住在教堂內。
司馬宣在教堂裡等了有一段時間了,老關頭把他帶進教堂就去了教堂的後庭。他說他去叫老傑洛,卻一直沒有回信。
“鐺鐺——“
教堂的鐘聲在教堂內聽來格外震耳。他從禱告的位置站起來,看向這座教堂。
塵埃教會信仰代表世間八大元素的八位從君,其內部也根據信仰的從君不同分有八個派係。除去各個大城市的主教堂會同時有八位從君的分殿外,像敦威治那樣的小城鎮,其教會一般隻在教堂內部設有本派係的從君鑄像。
雖然外部依然會樹立八位從君的石柱,但信仰卻隻服務於本派係。
司馬宣記得敦威治那座教堂便屬於八個派係中的沉沒教派,他們信仰八大從君中掌控水的【深潛沉淵之物】。沉沒教派行事一直低調,即便教會內部也存在諸多爭端,但他們基本不會主動插手乾預。
那這座卡爾科薩村的教堂又屬於哪一個教派?心中湧出這個問題,司馬宣隻需要看一眼教堂中央的石柱鑄像便可以確認。
他向前走,來到禱告位的前方,神父平常就會站在這個位置,引導信徒們進行每日的禮拜和祈禱。
他抬頭看,開始尋找這根石柱的銘文。每位從君的銘文即便各不相同,但對於司馬宣來說,辨認倒並非難事。
但尋找一圈後,他皺起眉頭。他並沒能在這根石柱上找到任何銘文,柱子光禿禿的,上麵什麼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他有些錯愕。要知道即便是教會中規模最小的汙穢教派也會畢恭畢敬供奉神柱。一根沒有銘文的柱子,就不具備任何象征意義,那這座教堂每天都在向什麼東西進行禱告?
他一邊思考,一邊繞到石柱的側麵,他再次抬頭看,這次卻發現了些許端倪。
他似乎看見了不應該在教堂裡看見的東西……
那是……一張人麵?司馬宣詫異。要知道塵埃教會中有一條公知的教義正是不可妄評諸神之相。正因為這條教義,所有教派供奉的石柱都是隻有指代效果的銘文,而沒有從君們的相貌的。
而現在,教堂內的石柱上居然出現了一張臉?這真是匪夷所思!
司馬宣眯起眼睛,試圖將那石柱上的臉看的更清楚一些,他注意到那是一張哭泣的臉,相貌具有西方人種的特征。他被這張石麵盯的有些發怵,他繼續圍繞石柱繞圈,卻發現,在石柱背麵的陰影處,存在更多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臉。
來自於東方人種的笑麵,來自於南大陸的憂傷之麵,甚至還有新大陸之前的土著,印瑪人的麵具!
粗略一數,這石柱上的人麵竟有數百之多!且每一張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它不像是石柱,而像是一株掛滿了麵具的大樹,樹上的人麵都居高臨下俯視一個方位,司馬宣感覺到它們都在盯著自己。
他終於看清了石柱下方的一行銘文。眯起眼,他試圖去對銘文進行辨識,但很快他發現,這和現有的盧恩符文亦或是楔形與象形符文不同,兩者根本不是同一類文字。
他不由得後退一步,卻很快感覺到後背被某個東西給頂住。回頭看去,他發現一張桌台,桌台上放有一隻轉盤電話。而沒等他反應過來,電話忽然發出了刺耳的鈴聲。
“叮鈴鈴——“
教堂空曠,鈴聲能回蕩很久。司馬宣似乎被嚇的不輕,他一時間往後連跳幾步,等了十幾秒後,才意識到這裡隻有自己能接電話,他重新靠近。
猶豫一會兒,他伸出手,拿起了電話聽筒。他試探性地向聽筒中“喂“了一聲,卻很快因為電話裡傳出的聲音導致後背的汗毛倒立。
“抬頭……抬頭向前看……來救我……”
司馬宣向前看去,從這個角度,他能看見教堂的窗戶。而窗戶外,他看見玻璃中倒映出的場景猶如地獄!
一道烈火,燃燒了整個卡爾科薩村……村子的每一間房屋都在燃燒。而窗戶上又有一道身影垂落。
身影如鐘擺,無力地從高空墜落,然後因懸掛在脖頸的繩索而左右搖晃。
司馬宣看清了,那是老關頭的屍體。老關頭瞪大眼睛,被絞繩懸掛著從窗外看著司馬宣。
“來救我……”電話中,老頭的聲音氣若遊絲。伴隨著烈火導致某物爆裂的聲音,再次重複回響著。
”老爺,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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