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於是就一邊走一邊給岑仲時講故事,一個和尚一匹馬,一隻猴子一隻豬還有個水怪。
和尚要成佛,於是便成天被抓,然後猴子就去救,猴子一跑,哥幾個就散夥。
岑仲時不是很能理解。
“既然他要成佛,為什麼他卻什麼都不會?”
陳宏就聳聳肩。
“就是因為他什麼都不會,才讓他去取經,九九八十一難,都是他命中注定的。”
陳宏是這麼覺得的,那妖怪都是天上的妖怪,哥幾個不是坐騎就是神仙養的精怪,都跟玩似的。
陳宏又說。
“而且菩薩們還會親切地詢問,走到哪了,然後也會幫忙,甚至扮成姑娘捉弄那隻豬,其實大家都樂在其中。”
陳宏印象最深的不是三打白骨精,而是豬八戒撞天婚。
黎山老母、文殊、普賢、觀音菩薩在論道,想要考驗師徒四人去西天的決心,然後豬八戒就上當了,蓋頭一蒙,然後就開始喊“真真!”
但是真真確實好看!
想到是菩薩變的,陳宏就覺得更樂了,感覺劇裡劇外都挺樂的。
雪靜靜地落下,落在了岑仲時的頭發上麵,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的布鞋踩在雪地裡麵,踩著幾棵乾枯的草和腳下的雪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你從哪裡聽到這些的?”
這種故事,為何我沒有聽說過?
陳宏說。
“我老家的,祖上流傳的小故事。”
岑仲時沉默了一會說。
“無殤他不是和尚。”
“我隻是舉例。”
“他是那個水怪。”
“為什麼他是水怪?”
陳宏問完這句,岑仲時似乎是在回想,然後慢慢講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同眼前這個少年講陶無殤的故事,或許是覺得這少年是個不錯的人,又或者他也覺得陶無殤的死和陳宏無關。
“無殤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作為第二十七代的二弟子。”
“等等……”
陳宏忍不住打斷了岑仲時的話。
“二十七代?你們風雨閣有這麼多代嗎?”
岑仲時疑惑地看了陳宏一眼,似乎是意外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三宗四閣五樓的存在都極為遙遠,哦,你不是大餘人。”
岑仲時又想起這事來了,從皇宮裡麵傳出來的流言,皇上說陳宏不是大餘人,所以對於他殺了玄仙宗的事閉口不談。
岑仲時本以為皇上隻是不想處理這事而說出的托辭,現在看來,這個托辭本身是真的。
岑仲時又轉頭看著前方,雪漸漸變得大了起來。
“總之無殤是個有才能的孩子,他平日裡不說話,但是大家委托他的事情他都願意去做,也總是默默跟在眾人後麵,他在二十四歲到達了元嬰,雖說比不上那些天才中的天才,但這輩子的成就也不會低了。”
他的聲音在雪裡麵變得低沉了不少。
“但是他死了。”
岑仲時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
“像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可能心氣和修為漸漸就走到頭了,我十多年前就是二十八星宿之一,但是近幾年來,修為基本沒有長進,大部分人都是這樣,十歲的時候就能看到他的未來,我估計十年後也隻能停在這個修為,然後慢慢老去。”
陳宏忍不住問。
“等等,修行不會延年益壽嗎?”
岑仲時有些疑惑地想著陳宏為什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來,他怎麼好像,對這些一無所知的樣子。
但岑仲時還是解釋起來。
“會,但是修行更像是挖掘自身的潛力,不管活多久,到頭了就是到頭了,像劍宗大師兄那樣的,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能到達四聖人的高度。”
“像劍宗聖女那樣的,大家原本都認為,她會成為下一個至尊。”
陳宏“哦”的點了一下腦袋,也算是理解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