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樵的兩根手指點在姚清江長戟尖端,然後默默將其往外推了一點。
“再怎麼我們也算是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不應該是備一盞茶一起坐下來聊一下嗎?”
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他在此刻拍了拍自己的腿。
“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是個瘸子了,早就不擅長戰鬥了。”
姚清江收回了長戟。
“射箭的需要什麼腿?”
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用身體殘疾來當借口。
姚清江將長戟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算了,自己拿凳子坐吧,所以你這麼大老遠找我有什麼事?”
張樵歎了口氣,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姚清江背後是一扇窗戶,綠藤攀岩,陽光從上而下傾斜,她的那雙紅色的眼睛就如同朱紅的寶石一般通透明亮,閃爍著光。
“聽說你的歸一樓重新建好了?”
張跛子搖搖頭。
“歸一樓早就不是我的了。”
空中浮現了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淡綠色的茶液緩緩傾倒而出,倒了進去,香氣彌漫開來。
張跛子接過那杯浮到他麵前的茶說了一聲。
“謝了。”
姚清江挑挑眉。
“是嗎,現在是屬於你那弟子陳宏的?”
張跛子點頭。
“你應該見過他才對。”
姚清江點頭。
“是啊,謊話連篇,心思太多,武技不強,有點小聰明,比起劍宗聖女來說,差得有點太多了,或許他在弓道上有點天賦,但是在我看來,他並不算厲害。”
張樵點頭。
“是啊,我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
姚清江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我還以為你會選劍宗聖女把你的無雙弓術傳下去,不過那姑娘劍心如此澄澈,想來也是對外物沒什麼興趣,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傳給了一個名不經傳的人。”
她看著有些蒼老的張樵。
非要說的,兩個人年齡也差不了太多,修士就是這樣,到了二三十歲以後,相貌不會再怎麼變化。
但是時間卻在張樵的身上留下了印記,使得他一天天老去了。
姚清江想了想說。
“當然,這兩年他做了很多事,出乎我的意料,可能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張樵應了一聲,腦袋裡麵浮現出陳宏的樣子,不禁笑了一下。
“是這樣,他算是我的便宜弟子,我教的隨便,他學的更是隨便,我想,假如真的這方世界打得天昏地暗,他也能夠活下來,這就是他的力量。”
姚清江不置可否,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
“所以你到底來乾什麼?當年我以為你進了秦家就不再出世,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找我。”
張樵轉頭看向姚清江,對上她紅色的眼眸。
那眼睛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像一團火一樣,熊熊燃燒。
“進攻。”
姚清江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還真是有意思,我想也是,你找我無非就這麼一個理由。”
她站起身來。
“說實話,我早就坐不住了,但是一群人都跟烏龜似的縮在殼裡麵,所以人老了就會這樣,變得無趣,可是隻有兩個人,會不會少了點?”
張樵搖頭。
“自然不止你我,我還喊了人。”
姚清江審視著張樵。
“你還喊了誰?如今八節氣本就少了一人,孔乙那家夥絕不可能參加戰鬥,賀北風那老頭子又是守派,不會是……”
她的目光銳利,像是要把張樵洞穿。
張樵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