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赤裸癟癟,就像一條條掛在空中的鹹魚。
他們都殘缺不齊,缺胳膊少腿。
再仔細看,他們還被開膛破肚,內臟全部不見。
趙似不敢再多看,連忙衝了出來,扶著一棵樹嘔吐不止。
好奇的明朝霞進去不到幾息就衝了出來,吐得比趙似還要厲害。
“殿下,徐二貴的兒子找到了,在裡麵。”岑猛咬著牙,每個字都是他的牙縫裡擠出來的。“街坊鄰居說那孩子後背有塊巴掌大的紅斑,對得上。”
趙似轉過頭來,紅著眼睛盯著岑猛,盯得他連退了兩步,這才穩住神。
“殿下,俺們還在偏房找到上百件小兒衣物和遺物。其中有個銀鎖,上麵寫著‘高平徐氏’四個字,跟街坊鄰居說的也對得上。”
趙似鐵青著臉,走回方丈房。
聽到他的腳步聲,耶律鬼密睜開眼,笑眯眯地說道“都看到了?無所謂。南蠻小兒的肉極嫩,很好吃。內臟更是下酒。尤其是他們的心肝,簡直就是極品美味。”
趙似站在那裡不動,斜著眼看著這個名為高僧,實為惡鬼的家夥。
身後的薛番子忍不住,怒吼著衝上去,“俺要砍死你!”
“來啊!砍死俺啊!俺可是大遼的刺史太保官。殺了俺,就會引起兩國糾爭,會挑起兩國戰火。到時候你們那些沒有骨頭的文官懦夫,會嚇得瑟瑟發抖。”
“他們麵對俺們契丹男兒,就跟沒有卵子的內侍一樣。可是在你們這些武人麵前,卻是如狼似虎。被當成豬狗的你們,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嗎?”
說完,耶律鬼密得意地大笑起來。
岑猛緊緊地抱住薛番子,悲憤地說道“番子,你不要衝動!這王八蛋說得沒錯。你殺了他,那些文官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你。你死了不要緊,不要連累殿下。”
“殿下?”耶律鬼密聽了後,饒有興趣地說道,“是王爺啊。嗯,那才有資格在俺麵前平起平坐。是哪位王爺,端王,還是簡”
後麵那個字還沒說出來,隻見白光一閃,一顆圓碩的腦袋在空中飛過,噗通一聲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這才定住。
那腦袋睜大眼睛,張著嘴巴,似乎還能聽到從裡麵想發出卻發不出來的聲音。
“畜生!老子的名號從你嘴裡念出來,就是一種侮辱!”趙似冷冷地說道。
抓起身邊一位契丹俘虜的衣衫,把手裡的鋼刀搽拭乾淨。
收刀回鞘,趙似轉身往外走。
“都殺了。這些兩腳畜生留在世上,難道留到過年祭祀用啊?”
早就憋著一肚子怒火的岑猛、薛番子帶著王府護衛們衝上去,把兩個俘虜亂刀砍死。
“王師傅,那些慘死孩童,好生厚葬了。沒必要通知他們家人。知道如此慘死,他們家人不得心痛死。不如留個念想。”
“是,殿下。”
“耶律師傅,收拾好後,把這裡布置下,到處灑些油,堆些柴火,燒乾淨些,不要讓開封府的人難做。這些該下地獄的假和尚,點燈也不知道注意些,居然走了水。”
“是,殿下。”
趙似離開北極寺,明朝霞緊跟在他身旁,兩人都沒有提打賭嘔吐的事。
在他們身後,大火衝天而起。
火勢之大,幾乎燒紅了半邊天。它像天地間一堆篝火,更像是無數人心中彙聚的怒火,化成了紅蓮業火,要把世間的一切罪惡都焚燒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