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危險時刻,這幾年海族又有勾連、培養奸細的嫌疑,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輕視。寧抓錯,不可放!”
“可是……”
“尤統領!你暫且放心,隻是暫時收押而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猶豫再三,尤存誌終於還是妥協了,他點了點頭,重新帶上兜鍪,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臨近出門,跨出門檻之際,他又回頭說道“等重新審判的時候,再叫上老夫。如果他們還是沒有辯護人,老夫願意自費幫他們請一個,可否?”
“老統領大義,餘某並無意見。”
“多謝!”
空空蕩蕩的大堂,隻留下餘清風一人。空空蕩蕩的右手衣袖,被一陣清風卷起。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彌漫在整個衙門之中,就連忙碌的宗案所,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臉上帶著酡紅,陷入一場春夢。
“仙牢二層,甲子。”
看見來人,餘清風恭恭敬敬地遞出兩物——一把鑰匙、一個令牌。
蘇檀兒換了一身豔紅貼身鏤空百花紋裙,將豐腴的胴體展現得淋漓儘致的同時,也如霧中觀山一般,誘惑著旁人更進一步地探索半遮半掩下的魅力。
妖嬈的人兒抬起如蛇般的芊指,收起了東西,滿意地抬起了餘清風的下巴,準許他訴說自己的欲望。
“不錯,說說你的條件吧。”
“讓我再見一見她……”
幾乎是哀求著,麵無表情的餘清風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雙手捧住了裸露在外的玉足。一個虔誠的信徒,此時將神明抵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滑稽的動作與舉措,隻是為愉悅她。
蘇檀兒笑著,毫不猶豫地踩下了腳,她的速度並不快,輕柔的藕足卻碾碎了他僅存的一隻手,左手之內,再無完骨。可他一聲也不敢喊出。
她興乏了,冰冷的汗滴滑過餘清風熾熱的臉頰,蘇檀兒用著近乎是看蟲子一般的眼神盯著他。餘清風毫不在意,隻是虔誠地看著她。
蘇檀兒感到一絲惡心,她興致缺缺地踩在了餘清風的臉上。柔若無骨,輕似鴻毛。
他的頜骨裂了,他的嘴巴無法合攏。一口唾沫被噴入他的口中,他如食珍饈,將它儘數吞下。
他開始感到頭暈目眩,在一片恍惚中,他看到了數十年沒有回去的故鄉;看到了那條日思夜想的母親河;看到了朝思暮想卻又陌生迷茫的人兒,捧著一束野花,等待他的歸來……
“真是一個賤人!”
看著逐漸陷入夢鄉的餘清風,蘇檀兒的厭惡已經從眼神彌漫到整張臉之上。她忍不住再次唾了他一臉,在深沉的睡夢中,碾碎了他的肱骨。
他隻是笑著,毫無反應。
她不關心餘清風到底想要一場什麼樣的夢。現在她隻關心,該用怎樣的容顏,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相公……奴家來了!”
冷漠、厭惡與嬌媚在她身上褪去,隻留下一個女孩的嬌羞。她哼著歌,晃蕩著手中的鑰匙,化作一陣香風。
掩麵羞走入閨房,提筆對鏡繪花黃,不忍看西廂。
另一邊,四人入獄的時候搜了身,基本所有的法寶都被收繳了。除了常思送出的那塊玉佩,無論他們怎麼檢測,這都隻是一塊普通的玉。
獄卒很失望。就算隻是一顆普通的玉,也應該值點錢才對。很可惜,那塊玉的料頭還很差,內部充滿了劃痕。
以及秦蕭藏在耳朵裡的那幾根毛,幾根屬於無祟的毛。
被尤存誌帶走時,無祟特地留了個心眼,給他們一人一小撮尾巴毛,藏在了耳朵裡。這樣他們就能以無祟為媒介進行溝通,算是留下的一個小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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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所有受傷的人我都安置好了。”
“損失呢?統計過了嗎?”
“都統計過了,這倆天我會陸續賠付的。主人放心。”
“行。”
賠償、善後都是秦蕭特地囑咐的。雖然受傷的人不多,造成的經濟損失也不大,但還是要明算賬的。否則,以秦蕭和小白的性格,也不會在審判時那麼從容淡定了。
至於賠償方麵,阿依古麗直接塞給了無祟近六千斤黃金,不怕不夠賠的。老魏知道後眼睛都直了,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
豪橫!
出於防範考慮,無祟決定不跟著他們一起參與審判,它打算先做好善後工作,再配合沒有被發現的芥彌,暗中調查此事。
畢竟它當初在貪仙手下也是以做事滴水不漏為名的。
“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也多加小心。”
“好。再委屈主人幾天,無祟一定查清楚。”
“量力而行,彆受傷了。”
結束了交流,秦蕭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所謂的監獄仙牢。之前在泗水的時候看到過一次,但當時留下的影響隻有臭和黑,如今“二進宮”,他總算有機會好好看一看了。
最直觀的區彆,泗水的監獄是往地下建的,東海是往上麵建的,它是座塔,一座八層的塔。
路過下層時,秦蕭瞥了一眼普通的監獄,大概四人一間,犯人擁擠地聚在一起。跟泗水城的地牢相比,這裡關的人更多,多到有不少監牢已經關押了六七人。
不過奇怪的是,很多犯人都有些萎靡不振。從莫秦蕭的角度來看,他們的狀態很像他釋放過金日或過度使用俠客行的狀態,有一種精疲力儘的感覺。
明明他們的食物與水並不缺少,這裡也沒有強製性的勞務,怎麼會這樣呢?
這樣的疑問隻是一閃而過,所謂的仙牢在三層,他很快被帶到了屬於自己的監牢之內。抬頭看了一眼——甲子,意味著他在最外的一間。
小白在丙子,魏無患是庚子,阿依古麗是壬子,彼此之間都挺遠的。
內部完全可以用一覽無餘來形容一張床、一個蒲團、八個角落都貼著的符籙以及若有若無閃過的光芒。
至少還算整潔,也沒有異味。
這樣想著,心大的莫秦蕭稍稍整理了一下,上床睡覺了。從下午打到晚上,有加急被押去審判,一套流程下來,他早就困得要死了。
畢竟他不像其他三人,隻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冥想修煉什麼的他也試過了,根本行不通。那閃爍的光會阻礙冥想,根本入不了靜。
既然如此,不如早點睡覺算了。除了等待芥彌來撈他們,也沒什麼什麼其他辦法。
將發現的情況和三人分享之後,秦蕭打了個哈欠“不早了,我睡覺了。”
“啥?你什麼情況還能睡著?”
“你是真的淡定啊……”
一心想著越獄的兩人再度被莫秦蕭震撼到了,可任有他們倆怎麼勸說,莫秦蕭那邊都是已讀不回。腦袋沾上床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睡著了。
全釋放的金日,再加上和蘇檀兒的鏖戰,說不累是不可能的。很多時候,他們都因為秦蕭的戰力而忽略了他的真實境界——一個築基,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
現在,他要好好休息一下。
隻有一個人例外。小白覺察到了秦蕭的疲憊,壓低了聲音,輕輕道了晚。
“晚安,秦蕭。”
“嗯……”
若有若無的囈語,做了回答。他累壞了。
香風入鼻,酣然入睡的秦蕭鼻翼輕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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