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進行了15分鐘的放鬆引導,他的肩膀鬆弛了,臉色也逐漸恢複到本來的顏色。
可我的心揪在一起,沒有辦法放鬆。我一邊指導病人放鬆,一邊把注意力放在門外的活動上。
現在外麵的聲音不像剛才那樣急迫了。
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慌張不安的說話聲,好像還有警察對講機傳來的聲音……
我推斷著,應該是出大事了,蔡竹光怎麼樣了,會是什麼事呢?我的大腦一刻也沒法停下來。
“醫生,我好多了。”
我回過神來,“那好,你在這坐著休息一會,我出去看看。”
“哦,那醫生你要小心啊。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嗯。”我急不可耐地開門走了出去。
地上有鮮血的痕跡,所有的人都躲進了醫生的房間,每個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每個門口都站著一個人正向外張望。
“韋醫生。”對門的王霏霏站在門口叫我,不敢走進走廊。
我走到了她的房間,“王姐,發生什麼事了?”
“蔡醫生被病人用椅子砸了。”
“為什麼?”
“不知道。”
有警察從走廊走過,進了蔡竹光的辦公室。我也跟著走了過去。
屋裡一片狼藉,電腦被掀翻在地,椅子東倒西歪,桌角和地上都有些血跡。
“警官,您好。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他看了看我的白大褂,“有病人攻擊了你們的同事。”
“那同事現在怎麼樣了?”
“去樓下急症室縫針去了。”
“哦,那病人呢?”
“控製住了,現在要把他往六醫院送。”
“哦,謝謝警官。”
我趕緊回到自己的診室,給我的病人開了些抗焦慮症的藥,就趕去急診室看看。
一位外科同事正在給蔡醫生縫針。
“嚇死我了。蔡醫生,你還好吧?”
“唉,真倒黴,碰到了一個精神分裂症的。”
“啊?那真沒辦法。不是重症患者應該去六醫院那樣的專科醫院嗎?”
“誰知道啊?可能覺得去那種醫院不好意思,先到我們這種綜合性醫院看看。”
“彆動啊,縫歪了可彆怪我啊。”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本來聽到你的叫喊聲就想出來幫忙的,被一個焦慮症的病人拉住了。
“他倒好,聽到慌亂聲,驚恐症發作了。搞得我一時拖不開身。現在才來。”
“沒事,幸虧我們樓層有保安。石醫生也出來幫了忙,這才製服了患者。那人發病起來,力氣可大了。”
“他是怎麼發作的?”
“我哪知道。
“其實他進來沒一會兒,我就覺得不對了。問他問題,他都答非所問。
“以後我們都得小心一點才是。看病人思緒混亂,胡言亂語,就應該及時通知保安,開上門。做好逃脫的準備。
“這是遇上了我,要是遇上王姐,她就慘了。”
“是啊,我們心理醫生也是一份高風險的職業。”
嘀——嘀——我的電話響了。
“喂。”
“韋醫生,你不能走啊,後麵的病人還等著看病了。”
“哦,我隻是上個洗手間,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
“蔡醫生,我走了啊。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休息。”
“知道了。我看我要請一周的病假了,這段時間,我的病人,就麻煩你們幾位了。”
“哪裡的話,不麻煩。”
我快步回到了辦公室,又開始工作了。
整個下午我都心緒不寧的。
我在心理反複地重複著剛才蔡竹光給我們心理科醫生的告誡,“看病人思緒混亂,胡言亂語,就應該及時通知保安,開上門。做好逃脫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