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獄警衝了進來。
我仍不肯放手。
他用警棍用力地敲打著我的前臂,嚷道“放手,放手,你也想進來嗎?”
“我也想進去嗎?”這句話一下擊中了我。
我忽地鬆開了手,心裡一陣驚訝。
我在乾嘛?
剛才的我竟然一心要弑父?
我爸,像一個玩偶一樣,在我鬆開手的瞬間,跌落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咳嗽連連。
“快走,會麵時間到此為止。”獄警從地上將爸爸扶了起來。
我看著還在喘息的爸爸。
他一臉的邪惡,竟朝我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傲然。”
爸爸是在誇獎我嗎?他覺得我做得很好嗎?
我的眼眶盈滿了淚水。
終於有一次,僅僅的一次,爸爸誇獎了我。
……
回到家,我累得沉沉地睡了12個小時——無夢的睡眠。
醒來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好像困在我內心的一頭猛獸被喚醒了似的。
我好好的洗了個澡,刮乾淨臉上的胡須,弄了弄發行,才去上班的。
“韋醫生,我還是喜歡你這樣陽光少年的感覺。頹廢狀,我適應不了。”王霏霏看我的眼神裡透著愛慕。
“謝謝,王姐。”我報以微信。
在吃午飯的空當,我買了些水果和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下班後,我沒有背我的背包,隻是把手機、錢包和那把便攜式水果刀揣進了兜裡,換上一身黑衣,帶著帽子,和一個醫用口罩,坐了輛的士來到了二醫院旁。
吃了些東西之後,時間還早,我就饒有興致地四處逛逛。
我往東走了15分鐘的路程,看到前方是一家大型的超市,燈光明亮、奪目,廣告聲此起彼伏。
返回到了後,我往南走了20多分鐘,看到了一個開放式的公園,一看就知道是新修的,有些地方還有工人在施工。可是這樣是阻止不了剛吃完飯,出來散步的人群的。雖然光線昏暗,但人頭攢動,吵吵鬨鬨的。
我又返回了,往西走了20多分鐘來到了高速公路旁,以無路可走了。
我又返回到了,他們住的小區就在北麵。
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我累了,找了一個茶鋪,點了杯喝的解解渴。
沒一會兒,情敵出現了,我沒跟過去,目送他進了小區。
喝完茶,我就回家了,洗了個澡,一身輕鬆地打起手遊來。
今天的敵隊進攻很猛烈啊,我們隊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全軍覆沒,還好有一個獨挑大梁的,一人乾掉4個,最後竟反敗為勝……
打完遊戲後,我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下班後,我又去了二醫院。這次,我沒有傻傻地等著看他倆卿卿我我了,而是在他們小區到公園的這條路上各式逛,吃吃這個、喝喝那個、買買這個……
無聊時,我還跟著一住戶進了一個大型的小區參觀了一番。這個小區真夠大的,院子、遊泳池、健身房樣樣齊全。還四通八達,就一個小區竟有8個出入口。
逛完後,我沿路來到了公園。公園占地麵積很大,還有湖水、樹叢和廣場。到處都是人,人最多的要屬廣場了,想竄進去找個容身之地都難。
在這逛到了10點,大家都離開時,我才離開。
回家後,我向單位請了年假,說老家有事得回去一躺。主任爽快地批準了。我可以休息5天。
我每天都會帶著充電器,到二醫院旁,進不同的餐廳,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吃吃喝喝呆一整天,時不時地會看向窗外。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我終於掌握了情敵的出入規律,也發現,小區白天時,出入的人很少。
第五天時,我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打擊報複的時候到了。
下午三點鐘,我看到他出現在小區的旁邊,趕緊起身,拉低帽簷,帶好口罩,跟了進去。
他正低頭刷著手機,完全沒有看我一眼,想必是刷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吧。
在準備進電梯間時,保安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就繼續刷著他的電視劇。
等了一會兒的電梯,可一個人都沒來出現,隻有我倆。
他上了電梯,我也上了電梯。
我把手伸進口袋裡,把水果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電梯門開了,我跟了過去。18樓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這麼順利?要是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不方便下手的話,我都打算放棄。
看來是天注定的,彆怪我了,看來連老天爺都不放過你。
我抽出刀,用鋒利的刀鋒抵著他的頸部大動脈。
“不想死的話,就開門。”我的話語異常冷靜,像是老手似的。
他咽了咽口水,身體微微地顫動著,看來是真的害怕了。
他打開了門。我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
事後,我走出了門,並把門關上了,坐了電梯,下到一樓,出大門後,朝公園的方向走去。
途中,又遇到那個大小區門口有人出入,就跟了進去,到處晃了一下,見南門打開,才從南門出去,潛進了公園。
現在不能出公園,還是晚上在出去吧。
我今天出門時特意穿了兩件衣服,脫去外麵的黑衣,裡麵是另一見白衫。我找了個塑料袋把這件黑色衣服裝了進去,並放了一塊大石頭,扔進湖裡,讓它們沉入湖底。
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我找了一條長凳,坐下來,欣賞著這一湖風光。
是啊,我已經長大了,有能力了,誰要敢欺負我,我非要給他好看不可。
就這樣等到天黑透了,大街小巷擠滿了人群的時候,我才從一個不是出入口的位置翻了出去,再坐著出租車找到了一家我最喜歡的餐廳,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街頭巷尾的人們都在討論著昨天發生在某小區的案件。
警方也在全城緝拿犯罪嫌疑人。
我認真上著班,好好吃著飯,好好睡著覺。
沒過一個星期,這條新聞就已經被其它事件取代了。大家也不再關心犯罪嫌疑人有沒有被緝拿的事了。
這就是現代社會信息量過大的問題。大家對所有信息的熱情度維持不了一周。
過了一個多月後,初戀給我發微信了。
“傲然,你最近過得好嗎?”
“不好。你呢?”
“我也不好。”
“怎麼呢?”
“我媽媽去世了……”她的聲音哽咽了。
“節哀……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謝謝,我和我爸把我媽媽的後事處理妥當了。”
“那就好。”
“我爸說……通過我媽媽的事情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嗯,什麼道理?”
“人活著,幸福最重要。”
“叔叔想通了就好。”
“我爸他不再阻止我們倆的戀情了。他祝福我倆要過得幸福。”
“叔叔真好,可我倆已經分手了。”
“傲然,我想和你複合,行嗎?”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