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塊掛在腰上的掛墜?讓他隨手扔床頭上了,這玩意兒掛腰上忒礙事!
回頭有空去賣了它?要是真玩意兒的話?怎麼也能賣個幾吊錢吧?
還行吧?隻要那兩家夥不是大騙子?應該能抵得上這次的損失?估計不算太虧。
他不知道,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回頭去把掛墜賣掉的時候?一覺醒來的程咬金正遭受著夫人狗血噴頭的抱怨。
“你個老東西,閨女招親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往心上放!竟然跑去跟人喝酒,還喝得被人抬回來——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傳遍了,我們家姑娘拋的繡球?被人抱著跑路了——整個長安,都在看我們老程家的笑話呢——你還跑去喝酒——”
夫人孫氏氣得唾沫星子都噴他一臉。
程咬金腆著臉在一旁賠笑。
“夫人,夫人,彆生氣,是我不對,你要不打我兩下出出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這貨說著,主動拉起自家老妻的小手,輕描淡寫地在自己臉上來了一下。
孫氏又好氣又好笑,沒好氣地把手抽回去。
“你個老東西,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二皮臉,也不怕被下人笑話了去——”
不過被這貨這麼一鬨,一肚子氣也發不出來了。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掃了一眼伺候在一旁偷笑的老婆子。
“再敢笑,老子把你們統統賣給教坊司——”
“老爺,妾身今年五十六了,給錢人家教坊司都不收了”
伺候在旁的老仆人是夫人孫氏從娘家帶來的老人,熟知自家主人的脾性,也不怕他,憋著笑“友情”提醒。
“他們敢不收,老子砸了他們的教坊司嘿嘿——夫人,來,坐坐坐,你身體不好,得多休息”
孫夫人這才喘息著坐了,語氣有些傷感的說道。
“妾身這些時日,常常感到力不從心,恐怕大去之日不遠了”
“夫人說什麼胡話呢,你隻管放心調養身體,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傻愣著乾什麼呢,還不給你們家夫人上參湯——”
程咬金小心翼翼地給自家老婆試著參湯的熱度,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愧疚。
當年自家老二出生的時候,正好趕上李密和王世允在偃師決戰中大敗。為了救援裴行儼,自己身受重傷。自家夫人受到驚嚇,再加上當時兵敗,冒著大雨,連夜奔波,傷了根本。
從那以後,身體便始終不好,這兩年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就連宮裡的禦醫都有些束手無策了。
“老頭子,你也不用寬慰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這身子骨我自己心裡有數,恐怕大去之日真的不遠——”
孫夫人伸手止住程咬金的安慰,語氣有些寥落。
“處默和處亮兩個孩子皮實,我倒是沒什麼牽掛,就是穎兒,是個女孩子,心氣又高,讓我始終放心不下”
孫夫人微微喘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
“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犯了哪根筋,放著好好的婚事不答應,非要死擰著拋繡球招親,我也許了她,誰知道今天又出了這麼一出,繡球竟讓人帶著跑了”
一想到被自己偷偷塞到王子安被窩裡的繡球,程咬金莫名心虛。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夫人,見夫人沒有注意自己,才偷偷鬆了一口氣試探著問了一句。
“穎兒呢,沒——沒事吧?”
“被阿英拉著出去逛街了”
孫夫人有些心疼地歎息了一口氣。
“這孩子就是心事重,也不知道她咋想的,這麼大的事,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還愣是攔著人不讓人去找也不知道那繡球被哪個混小子給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