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可汗——”
在他的糾集之下,執失思力等人匆匆忙忙地聚攏起數百名親衛,護持著頡利望著北方狼狽而逃。
康蘇密則收攏起一批亂兵,直奔牙帳附近的城主府。
說是城主府,其實不過幾頂簡陋的帳篷而已。
帳篷裡的蕭皇後,盤坐在潔白的獸皮毯子上,望著南方,呆呆出神。
自從江都事變,自己的丈夫遇弑身亡後,自己便如無根浮萍,跟著自己的孫子流落在外,一晃便是多年了。
多年的顛沛流離,並沒有稍減她的顏色。漠北的風雪,也沒能改變她的絕對風華。
如今年逾五十,看上去,依然風韻猶存,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端莊嫵媚的風情。就算是這樣呆呆地盤坐著,都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忽然,她眉頭微微蹙起,目光疑惑地站起身來。
隱隱風雪之中,她似乎聽到了廝殺聲。
不會錯了,這些年來,她對這種聲音的印象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裡,隻要聽到一點點苗頭,就知道,外麵一定是打起來了。
“有人偷襲?”
不等身邊的侍女回答,楊政道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祖母,大事不好了,有人夜襲——”
蕭皇後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
這些年,她先後流落於宇文化及,竇建德和頡利可汗之手,早已經讓她成了驚弓之鳥。
“可是有部落叛亂?”
蕭皇後強壓住心中的驚慌,望著自家這位孫子,聲音急促地問道。
“不是,據說好像是大唐的軍隊打來了”
“大唐”
蕭皇後不由神情一怔,眼中露出一絲複雜莫名的神色。
說起來,那李唐的皇帝,還是自己家的臣子,親戚,隻是沒有想到
她不由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祖母,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見蕭皇後竟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發呆,楊政道趕緊催促道。
看了一眼披發左衽的孫子,蕭皇後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痛惜之色,心中反而下定了決心,重新走回潔白的毯子上,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我們為什麼要走——”
“為什麼要走,因為我要你們走——”
康蘇密一把掀開帳篷的簾子,大手一揮。
“來人,保護和蕭皇後——”
亂軍之中,就算是到最後走投無路,非要投降不可,有這兩位前朝貴人在手,也定然能換一個好前程
正狼狽而逃的頡利可汗,若是知道自己的心腹愛將,第一時間就做好了投降的準備,說不準能鬱悶到吐血。
逃出襄城之後,他也不敢往南跑,唐軍都已經出現在襄城了,天知道自己留在雲州、朔州的那些大軍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這個,他不由隱隱有些後悔,自己留在大軍之中不好嗎?
乾嘛非要聽新執失思力和康蘇密的建議,到襄城坐鎮呢!
鬨到現在,不僅沒鎮住,連坐也坐不得了!
真是太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