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家人聞聲,瞬時安靜得能聽見針落的聲音。
“麻辣燙?你聽錢月娘說的?”蘇白氏吊梢眼一抬,徑直望向最外圍低垂著腦袋的婦人,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起伏。
但隻要是熟悉蘇白氏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發火的前奏。
聽到婆母連名帶姓地叫,錢氏心頭下意識一慌。
“嗐!這做麻辣燙生意賺銀錢可是好事,有啥不能說的?”錢母一擺手,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親家,要不,今日讓你大侄兒和大侄媳婦留這兒住,明日一早,便跟嫿丫頭一道去清水縣。
至於屋子,三虎反正沒成親,到時候和哥哥們擠擠,先騰出屋子來給他們住一宿。
我和天賜就讓二虎趕牛車送錢家村就行。
方才嫿丫頭不是說家裡要蓋青磚大瓦房麼?
到時候給你大侄兒和大侄媳婦留間屋子,以後每日去清水縣做生意也方便……”
這順杆往上爬,連未來的房子都要分一份的態度,徹底激怒蘇白氏。
直接拎起雞圈的掃把就往錢家人腳下掃,“滾!統統給我滾!敢惦記我閨女的東西,還口口聲聲為她好,我老婆子這輩子就沒見過像你們一家這麼沒臉沒皮的東西……”
婦人罵罵咧咧,一把扯開門栓,直接將錢母掃出了院子。
轉而,將錢大錢大媳婦一家四口,一個個全提溜著後脖頸丟到外頭。
吧嗒一下關緊門。
“親家!親家你哪能這麼乾事的?”錢母望著緊閉的院門,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下跑到籬笆牆邊扒拉,嗓門一下提到最高,“你要是有哪裡不滿意咱們也可以再商量。
咱們好歹是姻親,月娘在你們家這麼些年,為二虎生兒育女,整日累死累活,受儘委屈。
你竟然這麼對她老娘,這要是說出去,你們老蘇家怕是得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蘇嫿聽得耳朵疼,這籬笆牆當真是個擺設。
看來,青磚瓦房要儘快蓋起來了。
到時候砌上一厚厚的圍牆,不僅能擋賊,還能擋聲音。
蘇白氏聽得直發笑,扯過一旁一直裝隱形人的錢氏,依樣畫葫蘆推到門外,“你不說我倒還真忘了,累死累活、受儘委屈是吧?
你錢家的閨女當真是好樣的!我老婆子這些年自問沒哪一點對不住她,結果在外頭就是這麼給我老蘇家潑臟水的。
也彆說什麼生兒育女這樣貼金的話,這些年統共就下了一個蛋,還是個沒把的!
你錢家的好閨女你自個兒帶回去,好好供著,我老蘇家廟小容不下。”
至於笑話不笑話的,她向來不怕這個。
而且,這媳婦娘家整日惦記女婿家物什的事情傳出去。
究竟是誰家成為笑話,還真不一定。
這樣的狗屁親家,她寧願沒有。
“娘!我沒有說那些……”錢氏整個人傻在原地。
她不懂為什麼就隻是提了一嘴麻辣燙的事情,蘇白氏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竟像是要休了她一樣。
而且,竟然說她這些年就隻下了一個蛋,還是個沒把的。
分明就是嫌棄她生不出兒子,沒給老蘇家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