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永富看著大喇喇站在院子裡的馬仙姑,一張老臉比馬仙姑身上的暗黑長袍更黑。
這半個月時間裡,自打被蘇嫿發誓之事坑去二十兩,家裡的銀錢一下就像開了閘的流水,全一個勁嘩啦啦地往外流。
光是給兒子看傷,就被周家藥房那個老家夥前前後後坑去二百兩。
後來,請馬仙姑捉蘇嫿這個厲鬼,鬼沒捉出半個,給馬仙姑二兩,加上被蘇嫿要的什麼誤工場地費二十兩,加起來又是二十二兩。
他在清水縣的麵館,一天到晚忙活頂天也就能收個四五兩銀。
而且,這四五兩銀裡還沒扣掉麵館租金、人工、麵粉這些成本。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把他幾個月賺的錢全花出去了。
今日更不知道是撞的哪路邪神,麵館前所未有的冷清,平日一下課就會來麵館吃麵的學子們,今日卻是一個身影都沒瞧著,要不是有周邊的老街坊撐著,麵館都要開天窗了。
孟福和梁似玉的事情被撞破後,整日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緊接著,孟芸兒的名聲又全被王二狗那群混混毀得一乾二淨。
他們老孟家半個月的時間裡,簡直從裡到外全糟糕透頂。
如今,這馬仙姑屁事沒辦成,居然還有臉跑過來要銀子。
簡直跟蘇嫿那個死丫頭一樣可惡。
“嗬!”馬仙姑冷笑一聲,一雙渾濁的三角眼絲毫不畏懼地朝男人對視過去,“五兩銀子,是你家閨女去找我時定好的,隻給了二兩定金,這剩下的三兩可還是沒影呢!
而且,跟著本仙姑這些年的神台、神位、桃木劍全被毀了。
這些都是無價之寶,隻讓你賠個三十兩,還是我馬仙姑心善!
若是換了彆人,直接將你孟家賠個傾家蕩產!”
她在清水縣降妖捉鬼四十餘年,見過的牛鬼蛇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可能被眼前這小員外一個眼神就給嚇到?
謠言這東西就像是風裡的灰塵一樣,一吹,就四處蔓延。
昨兒個在上河村灰溜溜逃走一事,不過一夜的時間,便傳得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彆說生意一落千丈,便是這數十年建立起的威信也一朝儘毀。
往日裡恭恭敬敬待她的百姓,現在看著她,直接就是扔臭雞蛋、爛菜葉。
家門口更是被潑成了臭水溝。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是由孟芸兒來找她引起。
子債父償,既然孟芸兒跑了,她自是要找這孟小員外要。
“你自己收了錢,沒本事,辦不成事,我孟家沒讓你退定金已經是仁善!”孟永富聽得她開口,氣得寬袖一甩,一臉陰狠,“居然還敢腆著臉來要勞什子剩下的錢,還要賠償!
當真是小刀割屁股——開了眼。
你老糊塗要是記不清楚,我孟永富便好心提醒提醒你,弄壞你那些無價的神台、神位、桃木劍的人可不是我孟家,而是蘇嫿。
你要找賠償,你就該去找蘇嫿那個死丫頭,你來我孟家完全就是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