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同蘇大虎隨覃玉成下了馬車。
便見一座粉牆綠瓦的大宅子出現在眼前,宅子一眼望不到頭,正紅色朱漆大門聳立,門頂懸著一塊漆黑的木匾額,他們看不出是什麼木料,隻隱隱聞得匾額透出的清雅木香,這木香同匾上龍飛鳳舞的‘覃府’二字竟格外契合。
朱漆大門前,一左一右矗立著兩隻石獅子,它們身形高大,一雌一雄,雙獅腳下皆踩著一個繡球,光是瞧著,便覺威武莊嚴。
此刻的石獅子旁,正立著兩道俏麗的身影。
一正紅,一鵝黃。
這紅色身影便是他們前不久才見過的魏蒹葭,而魏蒹葭身旁的少女,雙眸瀲灩,燦若星辰,身著一襲鵝黃曳地長裙,雲緞般的烏發梳成飛天髻,髻上綴著同色係珠花。
不知同魏蒹葭說到什麼,雙眸瞬時笑得像是夜裡發光的月牙兒。
明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可通身的靈氣和氣派卻是擋都擋不住。
“應弦,快,過來見過你蘇姐姐!”
覃玉成朝少女招招手。
覃應弦望著他身後的蘇家兄妹二人,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豔,疾步上前,朝二人福了福身。
“蘇姐姐,蘇大哥,你們可算是來了,應弦終是聽阿兄說起蘇姐姐和蘇大哥的好,如今一瞧,才知阿兄往日裡的形容還不足十之一二!”
“覃小姐。”蘇嫿兄妹倆趕忙回禮。
蘇嫿雙眸含笑看著眼前的少女,語氣輕快,“我們不過是鄉野人家罷了,倒是覃小姐,若不是知道是覃公子的妹妹,隻怕還以為是哪兒來的神仙妹妹呢!”
覃應弦聽言,不由捂嘴笑出了聲,“蘇姐姐可彆取笑我了,我娘和阿兄整日嫌我鬨騰,要真是神仙妹妹不知得歡喜成什麼模樣!
蘇姐姐和蘇大哥是我阿兄的好友,便是我的好友。
以後可彆一口一句覃小姐,直接喚我應弦便是。”
“好,應弦。”蘇嫿勾唇,從善如流應道。
覃應弦見狀,麵上的歡喜不由更深了幾分。
一旁的魏蒹葭瞧著二人這親親熱熱的模樣,美眸卻是冷了幾分,這蘇嫿當真是個有手段的,不僅能讓覃玉成待他們如親如友,連扶下馬車這種下人乾的事都不惜自降身價去乾,如今,更是三言兩語就哄得覃應弦眉開眼笑。
她咬咬唇走上前,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蘇姑娘,蘇大公子,姨母已經等許久了,我們還是先進府吧,免得她擔心。”
其實,要不是覃玉成兄妹倆早上就一直眼巴巴守在這兒,她才不會站這兒吹這麼久冷風。
第一次上門就讓長輩等,這種不知禮節的人,待會兒可彆指望姨母能有什麼好臉色給。
然而,不待蘇嫿二人回話,覃玉成直接接過話頭,“今日是事出有因,有小人在攤子上鬨事,我待會同母親說明原因便是。”
說罷,便引著二人往裡走。
“大哥,蘇姑娘,裡麵請。”
魏蒹葭聽得覃玉成的維護,再加上這一聲大哥,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不過是陰差陽錯救了他一次而已,已經送過謝禮,這恩情自是還得清清楚楚,可看他這一副熱情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他兄弟姊妹呢。
“小姐,咱們走吧。”秋霜瞥見蘇嫿二人背影徹底消失在影壁,緩緩抬起頭。
雙眸中一片晦暗。
自打十日前被蘇嫿身旁的冷麵男人打落一顆門牙,她嘴中的傷口到如今還隱隱作痛,這些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當日所受的屈辱。
今日,那冷麵男人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