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蒹葭聞聲,手中畫筆一扔,抬起手半嗔半怒往她頭上一敲,“既然是確定的好消息,還不趕緊說來,在這賣關子做什麼!莫不是皮癢了想討打不成?”
秋霜沒躲,反而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敲,又十分配合地捂住頭小聲求饒,“小姐恕罪,是秋霜不好,小姐可彆打了。”
說罷,抬頭四處張望半晌,才一臉神秘地從袖子裡掏出塊碎布頭。
聲音更是壓低如同蚊蠅,“小姐您瞧瞧看,對這個可有印象?”
魏蒹葭低頭,定定瞧一眼秋霜掌心的一小塊碎布頭,布頭約莫兩個指頭大,天青色,細棉料子,布頭兩邊齊整,另外兩邊則是散著不均勻的細線,就像是被人用力從下擺或袖口撕下來的。
她看著布頭,眸光一陣明明滅滅後,終是勾起一抹笑。
“是她的?”
這話雖是一個問句,可語氣中的肯定意味極濃。
她記得十分清楚,同蘇嫿在大街上見的第一麵,便是穿得一身天青色棉布裙,彼時,蘇嫿還是個一身肥肉的土包子。
而後麵的四次見麵,除開蘇家兄妹來覃家拜訪那次外,蘇嫿每一次都是天青長裙。
秋霜勾唇笑,“小姐果然慧眼,這碎布頭正是那人的,是奴婢在覃府外……”
“等等,小心隔牆有耳。”魏蒹葭抬手止住話頭,“我們去屋裡說。”
“是。”秋霜笑著應了。
主仆二人走到屋裡,又將屋中各處門窗悉數關緊。
魏蒹葭才施施然往書案旁一坐,將碎布頭放書案之上,美豔的小臉已經如大雨初霽般舒展開來,“快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今日也是湊巧。”
秋霜低眉順眼笑了笑,“奴婢先前去大廚房給小姐取銀耳蓮子羹,誰料,剛走到長廊,便瞧到外頭門子急急忙忙來找阿財。
說是,蘇嫿來府上了。”
魏蒹葭挑了挑眉,“姨母和玉成、應弦今日都不在,蘇嫿來府上做什麼?”
“奴婢當時也覺得好奇,可蘇嫿好不容易從山溝溝裡走了出來,當然得跟出去瞧一瞧。”秋霜扯扯唇,臉上笑意更深了一分。
“這一瞧,卻是瞧著蘇嫿竟一個人來了覃府門口,說是給表少爺送什麼林檎樹苗。
表少爺不在,她便將林檎苗交給阿財,然後一個人往覃府另一頭的一條偏僻巷子去了。
奴婢正打算跟上去一看究竟,這時,一輛小馬車赫然停在了蘇嫿所在的巷子口。
五六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下了馬車,一下就將巷子裡的蘇嫿堵了個嚴嚴實實。”
魏蒹葭聽得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確定看向秋霜,“馬車上那些人,就是我們一直在等的大黑山土匪?”
“八九不離十。”秋霜點點頭,有些激動地伸出兩隻手比劃起來,“他們一個個長得牛高馬大,一個人足足有奴婢兩個粗,還有那腦袋,竟然比蹴鞠還大,走起路來,身上的肉一甩一甩,簡直嚇死人!
秋霜不敢靠得太近,便等他們全進去了,然後從另一端繞到斷頭巷旁邊的一個空房子裡。
一進空房子,就聽到那些土匪說直接在巷子裡要了蘇嫿。
而且,還說……還說什麼要一起上,將蘇嫿放在什麼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