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兒子娶媳婦,在家裡擺了整整三十桌,從天不亮就請了清水縣的廚子來弄席麵,結果等到日上三竿,就坐滿了一桌人。
而且,這一桌人還是自家親戚。
上河村村人一個都沒來!
可現在,老蘇家不過辦一個小小的上梁宴,村子裡有一個算一個竟然全跑去村尾喝上梁酒,全他娘是些趨炎附勢的狗東西!
老蘇家也不知道走的什麼狗屎運,不僅哄得覃家小公子團團轉,竟然不知何時又搭上了府尹家的千金小姐,他原本還想跟蘇嫿鬥一鬥,可如今,卻是被逼得麵館都要關門大吉。
不過清水縣他待不下去,不代表在彆的縣也待不下去,反正他手上有麵條方子,又有銀子,隻要換個地兒一樣能混得風生水起。
老蘇家,蘇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仇他先記著,以後再一筆一筆來算。
孟永富冷哼一聲,甩袖進了院子。
走到一半,抬眸覷一眼東屋,見東屋門關著,屋內又安安靜靜沒有聲響後,才輕手輕腳往茅房去。
縣裡一個吃食鋪子,若是買需得大幾百兩,若是租就便宜,差不多二三兩銀一個月,不過一租就是半年起步,清水縣是如此,附近的縣理應也差不多,這段時間麵鋪入不敷出,他手頭上的銀子已經用得所剩無幾,隻能先去藏銀處取些出來。
然而,當他走到茅房後頭,忽地愣了下,他記得,這個糞桶當初不是這麼放的啊!
茅房後頭,一直放有兩個糞桶,一個是正兒八經清茅廁用的,另一個則是永遠裝著小半桶糞,卻從來不動它,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可他當初是緊靠後圍牆放的,如今,這小半桶卻是同圍牆隔了兩指寬,而且糞桶下的野草似乎也有被踩踏的痕跡。
孟永富心頭一凜,急急忙忙提著糞桶移到一旁,又撩起袖子往下刨土。
待刨得雙手指甲縫裡全是黑泥,終是看到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皮盒子。
男人提著的心這才落了地,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個地方他藏了三年銀子,從沒被人發現過,一直都是安全的,這三年所得,除了買田地之外,剩的銀子全在這裡頭,統共五百五十五兩。
隻要有本錢,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就還有找老蘇家報複的資本。
孟永富雙眸帶笑,指尖搭在鐵皮盒蓋,將蓋子上的卡扣往上一提。
吧嗒!
蓋子應聲而開。
男人嘴角、眸間的笑也在這一刻凝固。
鐵皮盒中空空蕩蕩,彆說銀票,就是連一個銅板都瞧不著。
他猛地閉上眼,無意識地將頭搖得同撥浪鼓,“不,我一定是看花眼了,一定是看花眼了,一定是……”
好半晌後,孟永富才平緩呼吸,掀開一條眼睛縫往手上的鐵皮盒瞧。
然而,鐵皮盒依舊完好,盒中依舊空空蕩蕩。
男人看得這一幕,怒火騰地一下從胸口衝出,一把將鐵皮盒砸圍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