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傀儡師!
夜深了。
夏進猛得睜開雙眼。
三鼓早已敲過,眼下怕是醜正時分。
火炕很是熱乎,厚實的鹿皮毯子下鋪著棉麻墊。
他在木樓的二層,伺候的侍女在外間。
他輕輕得吸了一口氣,看向木窗外。
透過雙層琉璃,他隻能看到外麵模糊黑暗的世界。
他被軟禁了。
如果不是因為身上帶傷,眼下怕早都被嚴格看守起來。
悉悉索索得穿好衣物,緊咬著牙,忍著腿部的傷痛,他穿上了靴子。
留在這裡,當替死鬼嗎?
他搖頭,顫巍巍得扶著火炕邊緣,向床邊走去。
青石窗沿,機關卡扣把窗戶關死。
夏進手指摳動凹陷處,窗戶慢慢滑開。
夜風襲人,刺骨寒涼。
夏進打了個冷顫,看著空中的殘月,臉上掛上一絲冷笑。
他不是傀儡師,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心沉紫神府,一股火元之力噴湧而出。
整棟木樓,由地下的機關爐供暖,此時他牽引勾動的正是地下的機關爐,
爆!
隻聽轟隆一聲悶響,整座木樓沉了一截。
隨即爆起衝天的火焰,瞬間席卷整座木樓。
都睡沉了吧。
夏進扶著身子,多年酒色掏空了他的身子,但他的紫神府內積聚下來的火元力確是從未動用。
在火元力的護持之下,滿屋燃起的火焰無法近身。
煙氣籠罩,紅紫色的燃燒著。
劈裡啪啦的爆裂聲,夾雜著尖銳的呼嚎之聲。
夏進眼神有些飄忽,聽著外麵聲音逐漸消失,他推倒了火門。
所有的火焰不能近他身,夏進被裹在火元力之間,仿佛變成了火焰巨人,但他同樣感受了難以忍受的溫度。
看著那個美豔的侍女在燃燒之下,變成黑炭,四肢伸張著,可以看出其生前劇烈掙紮。
他拖拉著身子,在另一個房間內找到一具還在劇烈燃燒的男屍。
他拖拉著,男屍身上火星亂蹦,他用火元力拖著自己的身子,因為此時燃燒起來的木板已經無法承重。
聞著濃濃的焦臭之氣,他終於把這具男屍丟到了自己房間的火炕上。
整個過程不過盞茶功夫,房屋開始劇烈抖動。
要被燒塌了。
被托著,夏進從窗戶飄下……
……
踏踏踏踏
密集的馬蹄聲響起。
行樓口,一眾武士屏氣,準備向前問詢。
抬眼。
隻見一隊騎乘逾輝烈馬,身著朱紅靈犬服的傀儡師奔騰而出。
這一眾武士連忙恭敬行禮,把頭低下。
北疆定玄州府鷹犬司稽查衛,一個總旗,共五支小旗,五十名傀儡師,全員抵達。
街道上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零星行人見著,紛紛避讓。
一行人縱馬而行,直奔府衙。
鮮衣怒馬,銀甲朱傀,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邱玉賢,定玄州府鷹犬司總旗,帶隊前來。
騎乘在馬背上,邱玉賢古井無波,不時掃過周圍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殘雪點點,街市蕭條。
穿過府前街,來到廉正街,酒樓,客棧紛紛而過。
漂浮著的酒幌子孤寂異常。
過了集香閣,十數丈聳立的府衙立在不遠。
楊名一眾宮人早已收到消息,正在府衙外等候。
到了十丈之地前,楊名一眾人紛紛向前。
邱玉賢自行下馬,他身後的一眾稽查衛也同樣如此,背著包銀傀儡箱,牽著逾輝馬,緩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