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回到甘蘭園方才聽聞,南國學士聽聞智者經典出世,不少人跋涉千裡來此欲瞻仰一二,圓覺大師得知之後不忍眾人奔波,而他又年邁不便前往相見,所以請裴鈺往南方一趟,代為講授文典。
“他也走了?”
“九公子可不像你去玩了那麼長時間。”袁成傑沒好氣地道。
這二人走了,剩下的工作就都得他們做,眾人這段時日疲憊不堪,見阿笙回來一麵問她此行的見聞,一麵說著去城裡逛逛,試試望月樓的新菜。
望月樓是西州王城內少有的做東境菜色的酒樓,聽聞老板專門從東境請過來的廚子,燒得一手好菜,也頗受當地人的喜歡。
袁成傑見阿笙回來幾日,沒了從前的活力般,有時候還會自己一個人在那發呆,滿腹心事,也不知這相個地還能這般讓人愁惱?這不,眾人剛入席便見阿笙盯著窗外漸起的雨,又看了好一會兒。
袁成傑與易瀾山相護看了一眼,阿笙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難道是這番出行看上了哪家的少年郎?
易瀾山出自東境一大術數家族,雖然他爹常跟他講那些都是糊弄人的東西,人得向學務實,但是他家老爺子還是私底下傳了他一手卜卦的手藝。他挪了挪自己略微厚重的身子往阿笙身邊靠了靠,低聲道
“可要師兄我替你卜一卦?”
說著便從腰包裡掏出來一個龜殼,顯然這龜殼他沒那少用,被他盤得油光鋥亮。
阿笙知定然是自己又在晃神才讓師兄擔心,於是掛上了笑,道“怎麼卜?”
易瀾山聽這話便來了興趣,拿著他那龜殼便開始頗為複雜的手勢,也不問阿笙自己要問的是什麼,心裡便默認這丫頭定然是有情事難解。
未久,幾枚銅錢哐哐哐從那殼中滾出,阿笙見易瀾山眉頭一皺,道“你這個情緣有點曲折……啊!”
話未說完便被袁成傑一巴掌將他的龜殼連著銅錢全都抓了去,“什麼曲折不曲折的。”
“不是,師兄,不帶這樣的,我卦沒解完呢!”
袁成傑瞪了易瀾山一眼,後者便規矩了,也不多話了,默默往一旁擠了擠看熱鬨的何冕,趁著袁成傑沒注意到自己,快速從他手裡將自己的寶貝拿了回來。
阿笙被易瀾山解的這掛說懵了,她倒也沒在意易瀾山說的東西,隻是想找件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問道,“易師兄,你這卦還能問什麼?”
易瀾山見小師妹居然感興趣,一時來了興致,立刻湊了上去,卻又對上袁成傑微挑的眉目,他縮了縮脖子,哆哆嗦嗦開口道“小,小師妹要問的。”
袁成傑歎了口氣,懶得管幾人胡鬨,又出去問小二要了壺新茶。
易瀾山又湊了過來,問阿笙“還有想問的?師兄給你算!”
說著又用手比了比,“不過得給點卦錢,不然算準了我要倒黴三日的。”
阿笙不知道還有這個講究,道“好。”
收了阿笙的錢,易瀾山正要起卦,才想起來,問道“你要問什麼呀?”
阿笙想了想,隨口問道“那就問問從前一樁舊事能不能有個善果。”
易瀾山挑眉,“這問得模糊,我試試。”
於是又起了一卦,不過這一次這卦卻怎麼都落不下來。易瀾山眉頭蹙了起來,又再試了兩次,卦依舊不落。他收了勢,沉了眉目,看了看阿笙,眼中略有所思的模樣。
見阿笙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一臉的疑惑,易瀾山便將那幾枚錢又退給了阿笙,道“你問得太模糊,算不出來。”
一旁的何冕趁機笑他技藝不精,易瀾山倒也沒有反駁,顧自坐到一旁又擺弄了一會兒他的龜殼,複收了起來,不再提此事。
這番小插曲過後樓內的菜方上齊了,眾人這段時間多是勞累,今日當然要大快朵頤。
樓外的雨淅淅瀝瀝,但王城內畢竟熱鬨,城內燈火不歇。正吃到一半,眾人便被樓下的動靜打擾,亦見有旁人匆匆趕去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