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衙,男子一襲棕色官服挑眉看下堂下眾人。這一群人中他倒是看到了一個熟麵孔。
幾年不見,阿笙臉上已經脫去了一些稚氣,身量也高了,此時她一幅討好的樣子,畢恭畢敬地站在堂下。
靜嚴放下了手中的驚堂木,堂下的衙役相互看了看,驚堂木不落板便算不得升堂,這案子到底審還是不審?
“說吧,什麼情況?”
聽聞堂上官老爺問,那安老二立刻想上前,卻被裴氏武仆伸出一腳絆倒,疼得呲牙咧嘴,回看時卻見那人若無其事,仿佛不關自己什麼事一般。
此時阿笙上前,道“大人,安氏欠我東家二十萬銀錢,如今安氏的人卻拒不奉還,還請大人為我等做主。”
說著又從腰間遞上去一份欠債畫押的文書。
靜嚴收下那封欠債的文書,卻並未打開,而是看向一旁的安老二,問道“為何不還錢?”
安老二與娟娘二人立刻哭訴道這銀錢是安老太太欠的,為何要自己去還啊!?
安老二仗著這臨安的官管不到燕城的事,一口咬死,自己與那安府內的人毫無關係,這錢不該自己還。
阿笙拱手道“大人,草民著人四處打聽,這夫婦二人日日都嚷嚷著這安府是他們家的產業,這怎麼就毫無關係了?明明是這二人不想還錢才用的這番說辭。”
聽阿笙這般講,安老二夫婦連連擺手,高呼求大人做主。
靜嚴挑眉看著阿笙煞有其事的模樣,看向那安家二人,道“你們如何證明自己與那安老夫人沒關係?”
這一問二人又傻了,若是去翻安家的族譜,他們的確算是遠親。
阿笙見安老二說不出話來,話鋒一轉,放軟了語氣,道“大人你看,若不是這二人在臨安鬨著自己與安老婆子有親,我東家也不會知道安老婆子在這,更也不會派我們來收債,如今錢若追不回去,我們也交不了差事不是?”
“那你要怎樣?”
阿笙又拱手,指了指安老二道“自然是要他們還錢,二十萬兩,一個字兒都不能少,這事都過了東家的眼了,拿不回去東西我們交不了差啊。”
“都跟你說了,我們跟那老婆子沒關係!”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這臨安城的人可都說你們相識的,憑你一張嘴我們跑這麼大老遠來,豈能空手而歸?”
“哎喲,大人呐,你給我們做主啊。”
靜嚴看著阿笙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你們隻要能交差事就行?”
“自然。”阿笙答得理直氣壯。
“這樣吧讓他們出一份斷親書,白紙黑字證明自己與安婆子沒了關係,你們回去也能交差不是?”
靜嚴指了指安老二道“這人怕是渾身上下搜刮完了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得饒人處且饒人。”
阿笙聞此故作憤怒,“大人,這案子可不能這麼斷啊!”
靜嚴看向安老二,道“你們怎麼說?”
聽聞要寫斷親書,換言之自己此後便是與安老夫人沒了乾係,她的產業自己便也難以主張了,想到這裡那安老二便猶豫了。
靜嚴見此,道“若是你們不肯還錢,我也隻好上書帝京的監察院,依律查封安氏資產,直到足以抵債為止。”
安老二聽得要鬨到帝京去,彆說安氏的那個宅子,就連自己手裡剩下那點三瓜兩棗也要交出去,頓時坐不住了,立刻跳起身道“我寫斷親書!”
阿笙眉目微挑,故作不悅,安老二看著阿笙臉色不太好,瞬間有著說不出的得意,“小姑娘,追債這種事你還得找準了人才行,我們可是良民,哪裡會惹上這種勾當。”
很快,堂下師爺便擬好了斷親書,安老二迫不及待地畫了押,拿著紙張朝阿笙揚了揚,說不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