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桐亂糟糟的情緒和思緒還沒有理清,便有兩人從砂石路的儘頭走來。
這兩人一個高大健碩,穿著短袖短褲,走路大搖大擺,另一個卻瘦瘦小小,走路時雙手局促地縮在兩側,慌慌張張地急步跟在後頭。
“咯吱——”
兩人才剛剛踏上大門前鋪展開的水泥地上,常京桐身後的大門便解了鎖,朝著內裡挪移了一寸,生鏽的零件隨著門扉的轉動發出刺耳的挪移聲。
“看來遊戲開始了。”
那位主動和常京桐搭話的女人笑了笑,將側臉垂落的發絲撩到耳後。“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焦孟芝。”
短發女看了她一眼“吳九思。”
先前的大嗓門做作地清了清喉嚨“咳,我叫程成坤。成功的成,乾坤的坤。”
程成坤說完,便將目光落在隨他之後出現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一頭板寸,脖頸處有個顯眼的疤,不規則的紅色疤痕露出了大半,看上去像個血洞一樣讓人不適。
他毫不在意彆人落在他脖頸上的視線,還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來“常非人。”
常京桐的額角抽了抽。
周遭的人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更沒有心思在這時候了解彆人的名字具體是哪幾個筆畫。
“常京桐。”
那名高壯的男人反手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粗著嗓音說道,“張瑞武。”
在他旁邊,被襯托得異常瘦弱的男人低著頭,小聲地開口,“我叫王嘉。”
過場匆匆地走完,張瑞武直接進了主題“你們來多久了?聽到規則了嗎?”
常京桐坐在一旁,隱約察覺到這群人的不同。
他們顯然也是綁定者,但對於這種合作模式的世界好像非常熟悉。
“我是第一個到的,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吧。”焦孟芝笑容不變地耐心回答道,“規則還沒有出現。我想,應該得進到屋子裡才能聽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對著門內。
坐在門邊的常京桐起了身,朝著一旁讓了一步,在強烈的視線之中抬起頭來,再次和常非人對上了目光。
“……”
這家夥。
常京桐甚至都提不起勁來憎惡或者厭煩他,隻覺得心裡有股揮之不去的無力感。
如果她拚死努力下來的結果是成為它的口糧,那常京桐不知道還有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
或者換個角度想想,這荒誕的一切還有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停止嗎?
她還有回到曾經普通生活的一天嗎?
“誰先進?”
張瑞武的問話一時沒有得到回應,還是焦孟芝再次開口解了圍。
“規則的事情誰都說不準。要是和進門的順序有關,那也不好強迫誰先進去。不如這樣,我們幾人來抓鬮吧?”
焦孟芝的聲調雖然柔和,但話裡卻有不容他人置喙的意思。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焦孟芝直接往邊上走了一段,彎腰在地上某簇雜亂的野草上拔了幾根。
她攤著手回來,手心裡躺著長短不一的七根雜草。
“按照長短排序,短的先進。公平起見……,”她的尾音拉長,目光轉動了一圈,最終停在了站在人群之外的王嘉身上,“勞煩小哥負責捏簽子了。”
焦孟芝將手裡的雜草往前遞了遞。
王嘉見所有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當即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擺了擺手“不行的,我不行……”
“嘖,這有什麼?現在腳都還沒進去呢,規則沒來,犯不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