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桐和潘春莉分開後,先一步回到了原先的公路邊,再次進了那家雜貨店,在那裡問了附近的車站和手機店網吧的地址後,用幾百塊錢和雜貨店老板買了個二手機。
“哎,其實我之前是不想說的,但這會兒你問起來,我不說肯定是不安心的。”
常京桐正在等手機充電,聽著數錢的老板的話,隱約有了拉家常的意思,便安靜地看著她。
“你是不知道,這附近啊,鬨鬼!”
這後麵兩個字,對方是用氣音說出來的。
常京桐微微皺起眉頭,但轉念一想,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所以啊,你要找這些店,那是統統沒有,誰不怕死啊?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也早就跑了。”老板娘將手裡的紅鈔一張張過機,又捏在手上數了一遍,“這附近現在都隻剩下些老住戶,我這鋪子也算是給人方便了。”
常京桐點了點頭,或許是她溫順的態度誘發了老板娘的傾訴欲,對方將紅鈔收進櫃子裡後,還在忍不住繼續說道。
“你說你家裡人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讓你一個小姑娘來這裡找潘老師?還不帶手機也沒人來接,這心也太大了。不過呢,你儘快走也是好事,彆說阿姨嚇唬你,這裡晚上的時候啊,這一片,”老板娘抬手在胸前畫了個大圈,神神叨叨地說道,“那鬼哭狼嚎哦,嘖嘖嘖,要是沒個心理準備,能當場嚇哭你。”
“哎,”老板娘拿起了蒲扇慢慢扇了起來,“我等過了這個年,也考慮把鋪子關了,去大城市看看。再這樣下去,我都怕折壽了……”
老板娘的絮絮叨叨直到常京桐拿著手機離開還仿佛縈繞在她耳邊。
常京桐在太陽底下靠著兩隻腿一路走到了客運站,耗時近一個半小時,後背全是熱汗,原本蒼白的臉上帶上了運動後的紅暈,倒是多了幾分人氣。
客運站裡冷冷清清的,常京桐按照老板娘的話,在進門左手邊一個破舊的售票窗口等了片刻,等到了暫時離開崗位的工作人員,買了票,蹲在了客運站大門邊開始等車。
熱風迎麵吹拂而來,常京桐將a市的地圖提前在雜貨店裡緩存好了,根據老板娘的說法,從這裡到a市靠客運車估計要用4個多小時,到那裡天都黑了。
好在自從成為綁定者之後,常京桐的身體素質有所提高,倒是並不擔心困倦或饑餓的問題。
在日頭下移,橘紅色的夕陽鋪滿整片天空時,那輛老舊的客運車才慢悠悠地行駛到了客運站門口。
常京桐起身上車,在車裡聞了一會兒癟仄的悶臭味後,離開的司機才上了車。
車內隻有她一個人,司機也沒有想要開口確認目的地的意思,沉默地開了車。
常京桐看著窗外,直到夜幕完全拉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真的脫離了孤兒院行動了。
她對潘春莉說的話一半真一半假,但至少那句對審判沒有興趣的話隻對潘春莉有效。
常京桐對老而不死的孫偉安,審判的興趣卻是不減反增的。
。
某某大學,某主任辦公室
“……所以,你是想找孫主任?”
辦公室內,三十多歲的林主任詫異地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子。
她看上去年歲不大,至多剛成年,麵容蒼白,一雙深棕色的眼睛邊緣圓鈍,占據了麵上大部分的麵積,看上去無辜且無害,但當長時間和那雙眼睛對視時,卻讓林主任無端地產生了畏懼的想法。
“是。”
今天是周三,常京桐一路來到這所大學,跟著其他進出的學生一起自如地走了進來,在問過幾個人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後,不得不來教學樓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
好在,這個幸運兒手裡似乎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