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筆娘娘的話固然是擁有極大的吸引力,但最重要的,是常京桐現在手中握有的‘力量’。
“你是說,它會變成‘執法者’?”常京桐轉動著手上任由她擺弄的小家夥,輕聲說道,“既然‘執法者’那麼強大,為什麼規則不派執法者來殺你呢?”
常京桐雖然開口反問,但思緒早就被神筆娘娘先前的話牽走了。她想到了自己的確是在得到這隻蟋蟀之後沒多久就被常非人找到。等她來到這個世界,常非人的出現更是不急不緩,像是就等著她往圈子裡跳似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恐怕在上一個世界裡,蟋蟀汲取羅茜的力量並不是巧合。
根據常非人的說法,這些世界全都散布著屬於他的力量,那羅茜的力量很可能也是同一個來源,自然能夠被相同的存在汲取和吸收。
等到這個力量汲取到達某個界限,這個蟋蟀難道會成為另一個常非人嗎?
常京桐一時有些恍惚。
“你以為我沒有經曆過嗎?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單獨跑到這個世界裡來?”神筆娘娘又恢複到了那副譏諷的口吻,不耐煩地問道,“說了這麼多,你到底幫不幫?我告訴你,要是你幫了我,我肯定讓你隻賺不賠。至少,沒有我,我不相信你有辦法回到委托世界裡去。”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常京桐終於抬眼看她,“這個末世是你造成的嗎?”
。
天地間有一張色彩斑斕的畫布,上可觸及到鉛藍色的天空,下蔓延至廢棄水泥路的地底,從側麵看,輕薄的畫布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
常非人站在這張畫布麵前,歪著腦袋看了幾眼,忽然朝著畫布伸手,手臂直接穿進了畫布內,卻沒有從另一頭冒出來。
他麵無表情,似乎在仔細地摸索著什麼,不過片刻,他的雙眼就亮了起來,動作輕柔了許多,身子朝後撤了幾步,手臂也隨之慢慢朝外拉扯。
在常非人的手上,還扣著另一隻手。
那隻手比常非人的手小了一圈,食指因為乾燥的天氣而有了倒刺,又因為主人的長時間摩挲而上翹起來,邊緣有些紅腫,隨著這隻和他交握的手出現在眼前,手的主人也跟著朝畫布外探身出來。
“我還以為她想偷走你……”
常非人看著走出畫布來的常京桐,低聲感慨了一句,姿態習慣性地放低,以防過分懸殊的能力差距導致他的靠近引起對方的不適。
常京桐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她偷走我做什麼?”
常非人定定地看著她,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手臂越過她,試圖再次探入畫布之中,卻在下一刻,被常京桐的手拉住了。
“你要做什麼?”
常京桐輕聲詢問。
儘管沒有任何掐媚的表示,但這難得失去棱角的語氣和態度就足夠讓常非人警覺,他斟酌了一下語氣,用最能讓她接受和喜歡的輕鬆微揚語調說道。
“抓小偷啊,她身上有不少屬於我的東西呢。”
常京桐聽到他的回答,雖然沒有表示反對,但她將常非人的胳膊拉下來的動作卻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她的態度。
“你想幫她?”
常非人的語調低了下來,眉眼低垂,精神看上去有些委頓,話語更是因為帶上了委屈的意味。
“不,我想幫我自己。”常京桐緊握著他的手,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常非人,“我想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