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座!
隨著樹葉的抖動,一頭巨大的黑熊從林中緩緩走出,鬢毛黝黑反射出光澤,一雙眼睛紅光流轉,朝著慈不聞的方向靠近。
妖族對鬼道有天生的抗性,此刻魂棺的鬼氣被剛才的咆哮震退,慈不聞害怕這些新魂消散,急忙又收入棺中。
“你,惹了不該惹的妖!”黑熊呲著牙,緩緩說出了一句話。慈不聞縱橫江湖十多年,也很少見過這等場麵。他坐在地上,一邊擺手一邊說道“兄弟,玥梟不是我殺的,赤鬼道士一心要我死,你彆被他騙了!”
“參與這件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付出代價!”黑熊說完,縱身一躍,朝著慈不聞露出了獠牙。慈不聞一個翻滾,起身連滾帶爬得向前跑去,身後隨即響起野獸奔跑的聲音。“這麼跑下去遲早完蛋!”慈不聞心裡想著,朝著一棵大樹飛身躍起,來到樹頂。
“不知道這熊精會不會上樹。”慈不聞轉頭向下望去,巨熊追他的速度不減,來到樹下朝著樹乾就是一掌。慈不聞眼疾腿快,在熊掌落下的前一刻飛到了另一顆樹上。回首望去,先前那棵樹被攔腰拍斷,在地上砸出一道淺壑。
“我的媽呀!”慈不聞心驚肉跳,立刻借著樹乾在空中穿梭。身後巨熊像拔蔥一樣,所過之處,林木連根齊飛。
慈不聞舊傷未愈,內力不濟,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但求生心切,咬牙撐著。他飛到一棵大樹的樹頂,還未站穩,便感到一陣巨力沿著樹乾傳來,身子重心失衡,滑到了半空。這時黑熊也縱身一躍,熊掌拍向空中的敵人。慈不聞心想完蛋了,眼一閉,聽天由命!
可惜命不該絕,他隻覺得衣領被人向前一拎,一下子飛出幾十米遠,落在一處空地上翻滾了兩下倒在地上。慈不聞還沒法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個人影就來到他麵前,背起他就跑。此人頭戴鬥笠,雖然背著一人卻速度奇快,將黑熊遠遠甩在身後。
“獵命,多虧你了!”慈不聞喘著氣,方才雖然逃出死劫,但落地那一摔著實太疼。
“拿著這個。”獵命將一個紙條塞到慈不聞手中,他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句話“你我兩清了!”
慈不聞一陣苦笑,想起過往種種,原來一開始的自己也不是這樣陰險狡詐之人。隻能說造化弄人,世事難料!
獵命一路穿梭,後麵聲響漸弱,歸於消散。他沒有放鬆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把關刀突然破空向獵命飛去,他早有準備,輕鬆躲過。不料刀砸在地上引得四周道路裂開,使其速度一滯。下一秒,銅麵人此刻已飛身至此,拔出關刀劃向獵命。這刀勢淩厲精準,獵命不敢怠慢,雙手像變戲法一樣抽出一杆長戟,輕巧對上。
“鐺!”刀戟相撞,發出冗長的金鐵之聲,慈不聞摔倒了地上,起身捂著胸口觀瞧獵命和銅麵人兵刃交叉,爭鋒相對,誰也不讓半寸!
“快走,此地有我!”獵命對慈不聞說道,沒有回頭。
慈不聞立刻就跑,銅麵人麵色一沉,口中一聲“走哪裡去!”,關刀力量驟增,一下子將長戟擋開,踏步向慈不聞追去。
獵命被推到一旁,手中長戟一翻,腳下生風,回身一擊又攻向對方。銅麵人長刀用力一揮,不想與其糾纏,不料對方卻像狗皮膏藥一般,避開鋒芒伺機而動,長戟粘住關刀將自己限製於此地。
銅麵人怒氣攻心,一聲暴喝,關刀速度更快了,眨眼就是數十刀劈來。獵命來不及躲閃,手上長戟也極速揮動,變成防禦的招式,眨眼也是數十招,將刀勢一一格擋。
“鐺鐺鐺鐺鐺”一陣刀光閃過,銅麵人一刀劈下,裂地三尺。獵命長戟護住麵門,被擊退數步。雙方都喘著粗氣,互相注視對方。
銅麵人不願僵持,飛身直奔慈不聞逃脫方向。獵命緊跟其後,揮動長戟想要攔住其去路。銅麵人力量上占儘優勢,單手提起關刀擋開攻擊,左手握拳一下子擊中獵命腹部。獵命不慎被打飛,在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踢在銅麵人下巴。
二人各自吃痛,站定後對峙。
“閣下手段,段天止受教了!”銅麵人開始打量起獵命。
“不敢,血窟獵命修羅,承讓!”獵命說到。
“你是個殺手?”段天止看他招式剛毅,倒是頗為意外。
“是!”獵命擦了擦嘴角。
“慈不聞這種小人,也值得你拚命?”段天止問他。
“嗬,他出錢了,就這樣。”獵命笑了笑,接著說“三星司的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三星司隻有殺人的規矩,什麼時候轉行做保鏢的生意了?”段天止調侃。
“嗯,你說的也對,要不我殺你試試?”獵命想也沒想,張口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