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座!
金都城區中心地帶一條與主乾道比鄰的老街上,一輛馬車徜徉在路中間走走停停。馬路並不寬,皆是來往百姓,獨有這麼一輛車突兀而來,鶴立雞群。人群之中有不少人因為走不開紛紛避讓,言語間頗有微詞,被那黑臉絡腮胡,人高馬大的駕車漢子一瞥,也都紛紛噤了聲。
駕車的是個中年車夫,衣著樸素看起來是這一行的老手,雖是在擁擠的街道內卻開的是四平八穩,迎麵而來的挑擔小販和結伴的行人均能恰好避開。
不過很快,他就拉停了馬匹。因為他的對麵也駛來一輛馬車。
說是一輛,但這車身可比他的大了許多,車身金紅璀璨,細一瞧還鑲著各色的珠寶。車頭有三匹高頭大馬牽著,毛色和形體一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拉車的一身官服,看起來像官車車夫。他“籲”一聲停下,對著中年車夫喊道“擋路了,讓一讓!”
中年車夫立刻不樂意了,自己好歹也是躋身名門,怎就得給你讓路?他眉頭一皺,扯著嗓子喊道“這路我可走了一大半了,要讓也是你讓。”
“放肆,不認識麒麟司的車?”官車車夫一怒,舉起一麵紋有麒麟圖案的金色令牌,雕工細致,栩栩如生。
中年車夫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他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吼道“你彆狗眼看人低,知道這裡麵坐的是誰嗎?”。
官車車夫頓時慫了,對麵的馬車雖然以黑色為主色調,但車身的裝飾卻是古樸威儀,設計獨特,難道是哪個大人微服私訪來了?
而黑車內的人似乎是聽到外麵的動靜,率先探出頭來一瞧,問車夫道
“發生何事?”
“鄧公子,前麵有車擋道,要咱們讓道,說是麒麟司的。這路這麼窄怎麼讓啊!再說這道明明是咱們先進來的,憑啥給他讓啊!”漢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噢,王念啊,我問你,咱們這次來是乾嘛來了?”鄧公子問。
“宗主不是傳信回來,讓你來找中皇的人談事情嗎?”車夫王念說道。
“那你知道我要找誰嗎?”鄧公子又問。
“嘿嘿,我一個拉車的怎麼知道,不過我猜肯定不是不動皇朝,應該是八司之一吧。”
“嗯,八司是哪八司?”鄧公子兩眼一眯,露出一絲邪笑。王念瞧這情形,頓時緊張起來,說話也結巴了。
“額極刑司,紀理司,戰禦司,神樂司,額還有麒麟司,無幻司,太上麒麟司?”王念念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對鄧公子說道“麒麟司,公子,那不就是麒麟司的車?”
鄧公子不輕不重得給了王念兩拳,說教道“你還知道啊大聰明,還不給我挪車去!”
“咋挪啊,這麼窄?”王念撓撓頭,這時的鄧公子已經跳下了車,回頭衝他吼道“往後倒倒,從後麵那個空地掉個頭!”
他吼完轉過頭,來到官車前,衝車夫施禮說道“家丁魯莽,在下烈雲宗鄧青陽,求見孤舟先生。”
車夫似是也知曉烈雲宗名號,並未太刁難,掀起車簾對內中稟報了一聲。而後內中傳來一陣爽朗笑聲,一個年前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手持禦風扇,一襲紅白相間的袍衣,足踏淩波金靴,應霞而出。
“我道是誰竟能猜到車內是我,原來是好友你。”被稱作孤舟先生的人走到鄧青陽麵前,搖著羽扇接著說道“剛送莫皇回朝,師傅順路就拉我一程,要不然平日裡可坐不慣這車。”
“先生說笑了,我聽聞你已搬出演武天,躲在這裡享清閒,特來叨擾。”鄧青陽笑道。
“哈哈哈,往前不遠處就是了。好友隨我上車吧。”
孤舟先生說完,拉著鄧青陽的衣角就走。鄧青陽也沒有推脫,隨之上了車。二人落座之後,車夫鞭子一甩,繼續前行。沒幾步就看見王念正在一處院落前的空地處拉著韁繩調整馬兒的方向,但那馬性子可能跟他一樣,也是個不好弄得主,所以一直在原地打轉。
官車車夫看了看王念,仰著臉“哼”了一聲,揚長而去,給他氣的,舉著拳頭憤憤然。鄧青陽從窗口處探出頭來,對王念示意道“往左,往左打方向!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