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這是規矩,趕緊讓開,要不然連你一塊大!”沐百潮怒道。
“雪天你讓開,我沒事。”寒霜雪推開她,示意沐百潮繼續。沐雪天被幾個丫鬟拉住,看著寒霜雪一連又被抽了十幾鞭子,雙腿卻是沒再動彈,站著挨完了鞭刑。
沐百潮打完收了鞭子,沐雪天也掙脫掉丫鬟,扶著寒霜雪離開,連招呼都沒打一個。這要擱在平常,爹娘對如此無禮的她定然又是一通訓斥。此刻,吳氏卻是拉住還欲教訓閨女的沐百潮,示意他彆再追究了。
自家姑娘這般心疼,想來二人已經偷偷交往了許久。
沐雪天將寒霜雪扶到她屋內的床上安頓好,寒霜雪隻能趴著。
“笨蛋,你怎麼這麼笨!”沐雪天蹲在床邊抽泣道。
“沒事,男人挨幾鞭算啥,不打緊。”寒霜雪安慰她道。
“你的金創藥呢,我趕緊替你上藥!”沐雪天突然想起,止住哭聲問他。
“沒帶在身上,要不我回去弄吧!”寒霜雪笑著撇嘴道。
“不行,你乖乖呆在這,我去幫你找藥!”沐雪天說完,快速起身離開,寒霜雪想伸手抓她也沒抓住
他就趴在閨床上等啊等,直到日落西沉,等來的卻是小慧焦急的訊息。
“阿霜不好了,小姐去外麵給你找藥,現在還沒回來!”
“什麼?她不是去我家了嗎?”寒霜雪顧不得背上的傷起身問。按理說這麼點距離,來回最多一個時辰。
“你好點了嗎,要不然我們去找找吧,我實在不放心。”
寒霜雪和小慧立刻上船離開湖心島,他猜想沐雪天應該會先去自己那找藥裡,二人便率先來到寒霜雪的房間,在他自己的屋子裡,發現了一封信。
寒霜雪看過之後,一瞬間如五雷轟頂,慌亂中讓小慧把信帶給沐百潮,自己要先去一個地方。
沐雪天被人綁架了,信中標明了地點,在近海某處!
沿著出海的江麵,寒霜雪將靈力運轉至極限,一個人踏水而行,背上的傷能讓他半個月都好不了,可寒霜雪此時卻覺得,除了被抽過的地方還是火辣辣、刺麻麻的疼,行動並無大礙。他們卯著一股瀕死般的勁兒,拚命地前行。
此時已是深夜。
近海的一艘船上,幾十盞蓮瓣做成的大燈掛在船上,燈火通明,正朝著遠方航行。粼粼的海麵上流動著碎裂的月光。
一切都顯得很平靜。可就是因為這平靜的氛圍,才更讓寒霜雪心中不安到痛苦。
寒霜雪遠遠地遊到大船外圍便停住了,泊在水中,心臟怦怦狂跳,竟然都不敢靠近、不敢衝上去看個究竟、看看裡麵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他雙手雙腿都在哆嗦。半晌,悄無聲息地接著月色偷偷攀上了船尾右邊的一個死角。
寒霜雪現在心裡又驚又怕,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貼著船身而行,潛伏了一段,悄悄爬上了一處屋頂。這個地方上有一排獸頭,窺看十分得宜。
寒霜雪探頭朝裡望去,一顆心立刻安穩下來,甲板上三三兩兩站了幾個水手,不知艙內人多不多。
這些人全部都身穿紅頭巾白馬甲,衣領衣襟和褲腿的火焰紋紅得血一般刺目。
船頭綁著幾個應該是被他們擄來的人,有男有女。有的站著,還有躺著的。倒地的人已經全都被挪到船頭的左上角,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一個人背對他這邊,低著頭,似乎正在察看這堆不知是死是活的俘虜。
寒霜雪瘋狂地用目光搜索沐雪天的身影,然而並沒有。
這些人裡,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都是沐府的人,大部分是下人,還有幾個小孩像是沐家少爺。
他喉嚨又乾又痛,太陽穴猶如被鐵錘砸中,周身發冷。正想仔細看看,趴在最上麵的那個瘦瘦的少年是不是沐狗勝,忽然,站在西北角、背對著他的那個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轉過身來。
寒霜雪立刻低下了頭。
雖然他避得還算及時,卻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個中年男子,一頭白發紮成了發髻。一米八幾的身高,膚色好像被水泡過一般的白,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但似乎左腳有點坡。臉龐上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高挺的鼻,饒有弧度的唇形,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很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無一不在張揚著陰暗和狡黠,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凜凜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