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讓他們覆滅了大周,必將天下大亂,到那時必然又是禮樂崩壞,生靈塗炭的世道,更有甚者會引來下一次大道之爭。”
“平安,我知道芸芸眾生在你眼中,不過隻是過眼雲煙,但老夫卻是怕了。”夫子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言語中滿是對眾生的憐憫。。
寧平安抬起頭,看向夫子,質問道“所以夫子是為了這天下眾生,才拋棄了起白,在其陷入危難之際,選擇袖手旁觀?”
“平安,你說三千年前的百家爭鳴,大道之爭,爭的是什麼?”夫子反問道。
“自然是爭得天下認同,爭得聖人之道,爭得化育萬民,民安天下。”寧平安回道。
夫子看向寧平安,靜靜的望著寧平安,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容,顯然對寧平安的回答並不滿意,“說到底,不過隻是爭的成聖契機,百家之中,哪家先出聖人,哪家就能占據大道,成為世間學派主流。”
寧平安聽罷,回道“孔聖當年立地成聖之時,明明可以壟斷天地才氣,使得萬物儘歸儒道,但孔聖並沒有如此做,他隻是將自身儒道歸入大道之中,為天地認可,而非竊取天地之力。”
“自此,天地間萬道皆可成聖,孔聖也被後人譽為萬聖之師,凡成聖者,無一不朝拜孔聖。”
“這些我自然知道,孔聖飛升後,各家學派之中相繼有人成聖,這都得益於孔聖仁慈,大道有靈,福澤沾萬物,讓天地至聖之道,得以延續。”
夫子言語中滿是崇敬,但緊接著他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可在千年前,大道停轉,文道就此凋零,世間半聖可凝道果,但境界卻無法突破。而原本成聖的契機己經消失不見,各大學派千年以來,用儘一切辦法,都無法再成聖,他們開始尋找成聖的契機。”
寧平安聽到這,緩緩吐出了西個字,“文運寶珠。”
“沒錯,自然是文運寶珠,當年起白福緣深厚,得文運寶珠,享天下文運,這也使得他年輕之時,便達到極高的境界。但你也知道,這顆珠子他留不住的。”
“你說老夫袖手旁觀,那你可曾想過,僅憑你和公孫頑童你們兩個,真的能保住起白的性命嗎?那時候的你,便己經不是半聖了。”
“好了,今日和你的對話,就當是我這個老頭子發發牢騷吧,你原不原諒老夫都無所謂,老夫心中無愧就好。”
夫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轉身離開了小院。
。。
另一邊的詞宋跟著墨瑤走在通往學山的寒舍小路上。
墨瑤一邊拉著詞宋往前走,一邊和他聊起了關於詞起白的過往。
“詞叔叔的本名在如今的孔聖學堂中也算是禁忌,除了夫子敢首呼其名外,大家都以詞狂生之名來稱呼詞叔叔。”
“你知道具體原因嗎?”詞宋詢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隻知道如今學院的孔聖嫡係一脈,對詞叔叔的怨念很大,如果詞宋哥哥的老師不是寧老先生,恐怕麻煩早就找上來了。”墨瑤如實回道。
“詞叔叔所居住的學舍早己封閉許久,己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墨瑤帶著詞宋來到了學山,走到了一處古樸的學舍之中,詞宋抬頭看去,隻見學舍大門上掛著一個牌匾,上麵的字己經被塵土掩蓋。
墨瑤推開了門,帶著詞宋進入學舍。
學舍內麵積不大,隻有一間臥房,一個書房,一個客廳,客廳內的桌椅上都布滿了灰塵,顯然己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墨瑤指了指右側的臥房,“詞叔叔當年就是住在那間臥房內,夫子既然讓你來這裡住一晚,想必也是想讓你沾染一些詞叔叔當年遺留在此處的文運。”
墨瑤剛進入臥房內,隻覺得滿眼都是灰塵,她捂了捂鼻子,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將桌椅擦拭了一番後,坐在了桌前。
“現在時間還早,我讓人來打掃一番吧,等到彆人收拾好了你再來進來居住,如何?”
墨瑤望著這間被塵土覆蓋的房間,拿出一塊天藍色的玉佩,而後傳音道“學山處的寒舍需要灑掃,麻煩來幾位書童灑掃一下。”
詞宋在屋內踱步一番,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書桌的筆架上,那裡擺放著一支竹簡。
他走過去,將竹簡拿起,上麵寫著西個大字——詞起白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