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我的眼中!
葉紫珺這丫頭心情不好,拽著我就是一頓烈酒穿腸,她喝醉了倒好,我還得扛著她送去她房間。
……
我想帶你逃,逃離這裡。
她睜開了眼睛,一種莫名複雜的心情籠罩著困頓的雙眸,一滴無情的眼淚從眼角泵出,劃過稚嫩的臉龐,留在冰冷如霜的被單上,她意識到昨夜喝個猛醉,卻是被丫鬟送到自己的房間,此刻她的丈夫正守著她,寸步不離。
見她醒來,楊蜀之連忙端來桌上的熱湯。
“這是乾什麼。”她冷漠的問。
“醒酒湯。”
楊蜀之回答,於他這還是門主第一次這麼主動的問,他心情有些激動,端湯的手一顫一顫的,吞口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楚。
“我並不需要這東西。”
葉紫珺直接了當的拒絕。
在她看來,見了幾次麵的丈夫這種獻殷勤的方式純屬多餘,無論他做什麼,她皆不在乎,葉門就是一個安靜不下來的地方,一個字一句話,都能讓毫無生氣的草木鬨騰起來,她更沒有必要把不相乾的人,物據為己有。
“你昨夜喝的很醉,烈酒後勁很足,不是一下子能緩過來的。”
楊蜀之解釋,他並不願看著自己新婚的妻子這般痛苦,更不願意看見她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隻是木訥的站著,端著湯,等著她小嘗一口,說自己頭不再疼了,亦不會說胃鬨騰的厲害。
“所以你當了那君子,不趁人之危。”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我無話可說。”葉紫珺迫切的想結束這個毫無意義的命題,她的胸口有一千隻螞蟻爬過,它們啃食她的血肉,蠶食她的記憶,所謂丈夫不過是借這個空隙火上澆油。
她繞過他去取掛在衣架上的披風,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跟在她身後。
“阿影是誰?我未在府上聽過有這個名字。”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熟練的披上外套,當即否認“沒這個人”。
葉門沒這個人,那麼葉紫珺為何在夢中念起這個名字?守了一夜的楊蜀之一直想弄清究竟是什麼事情橫亙於她與他之間。
“撒謊。”
“即便我騙了你你又能怎樣?楊蜀之,我們的婚姻不過交易爾,葉門不是什麼東西都喜歡據為己有,包括你。”
“可是,我喜歡你啊!”
他哭了,這個大男人第一次在他的妻子麵前留下了淚水,這淚水裡多少虛情,多少假意唯他一人明白。他失去了一個男子該有的體麵,葉紫珺一旦拋棄他,整個葉門的人全會知道,這叫他如何在晦暗無底的深宅存活下去。他一個男人某天開始居然要靠妻子施舍的憐憫度日,想來也是可悲的。
喜歡?葉紫珺長歎一口氣,這個地方如同死牢,困著她。楊蜀之又是十二長老安插在她身邊的一隻棋子。他既然隻是他人使喚來去的奴隸,又如何能談的了情義。
“好罷,我與你講,阿影是能為我娘死的人,這個解釋你聽得。
“我談的是我喜歡你!”楊蜀之試圖去握住她的手,卻無意間抓住了她散落的披風。
“少時母親贈我一件可兩麵穿的衣服,我很聰明,想著一麵臟了,把它換個麵兒穿,汙濁的那麵朝著自己,那鄰家同玩的小夥伴便不會知曉一二,後來我方才明白過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楊蜀之,你是個善良的人,我不希望你淌這趟渾水,既然現在你摻和進來了,我隻求各自相安,從前我放過了阿若,如今我求你放過我罷。”
說完這一席話,她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麵上“休書”二字如鋼針直插他的心。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葉紫珺的意思,她需要借他的手,宣告“他休妻,她被休”的命運。他雙手顫顫巍巍的去觸摸桌上的紙張,他的心和葉紫珺的決絕之筆隔了一個沙漠,那熾熱的太陽灼燒他的初心,最後最後他隻剩的一層欲墜的人皮。
他留下了眼淚,心如死灰,“若我不同意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