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以為石淩已經是慌不擇路時,石淩突然站定,身上紅光一現,整個人如靠山猿般,猛地撞向了一棟宅樓的立柱。
水磨盤粗的立柱應聲而斷,石淩一擊得手後立馬又離開。
那人瞳孔一陣收縮,明白了石淩想做什麼。
主立柱一斷,原本已被黑色指劍射得千瘡百孔的宅房終於承受不住,先是一整麵西牆轟然倒塌,其聲巨大,掀起漫天塵土,隨即整個房子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徹底垮下來。
“想鬨出點動靜引人過來?做夢!”
那人怒哼一聲,手上黑華流動,蹲下身來重重一掌拍擊在了地麵上。
整個障陣外壁上靈光一閃而逝,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像紗一樣覆蓋在了危樓上。
也便是此時,那棟宅房終於徹底傾塌,奇怪的是,並沒有太多聲響發出。
顯然已經被障陣阻隔掉。
經這一耽擱,石淩已經翻牆上房,如血人一般站在了一棟宅房的屋頂上。
他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個銅錘,另一隻手提拎著一麵磬鐘。
要是這障陣內還有活人,定能認出這是這外巷傳遞“上石”消息的敲鐘人物件,石淩剛才順手從宅房中取到的。
磬鐘不大,但其聲之清脆,可達整條巷子。
這在石淩第一次入登天巷時就領教過了。
石淩揚起銅錘在那磬鐘上重力敲了起來,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有力,又猛地吸了口氣,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狗日的靈修殺人呐!快來人呐!”
那人見著石淩這般傷勢之下,依然如此堅挺,還花樣層出不窮,頓時生出種被野蒼蠅環繞,揮之不去的煩躁感。
那一聲聲沒有止境般的鐘響和使足了吃奶勁的喊聲傳入他耳中,更是讓他眼角直抽搐。
他眼神一陰,殺機驟現,不見怎麼動作,人已經像捕食的黑蝠,無聲無息地朝石淩掠了過去。
剛才他冒險加強障陣,已經是無奈之舉,如今再沒理由任由石淩這麼鬨下去。
是時候收場了。
石淩眼見那抹黑影靠近,立馬腳底抹油,似乎是知道那人不敢有太大動靜,他專揀那些小旮旯鑽,也幸虧這外巷胡搭亂建的結構,此時成了他最好的掩體。
雖是如此,他處境仍是岌岌可危,身上的傷口不斷新增,最狠的是握著銅錘的手臂上那道新添的劍傷,深可見骨,若不是僥幸退開了一步,整條胳膊已經被齊根斬掉。
貓一認真起來,這場遊戲的時間就急劇縮短,沒過太久,石淩便被逼入了一處宅房頂上的死角。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石淩此時如批血袍,臉上毫無血色,卻猶自緊緊握住銅錘,眼神飄忽不定,明顯還在打著什麼主意。
那人獰笑道“如此心性,死了倒確實可惜。”
石淩擦了把臉上早已混合在一起的血汗,嗓子因為體力過度消耗,已經如炭火烙過一樣乾啞“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看你還是當個糊塗鬼比較好。”那人緩緩抬起手掌,眼看就要下死手。
“和燕家做買賣,也不怕燙手嗎?!”石淩突然齜著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