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說?
季寒蘇掩下眼中的嘲諷,皇後這話問得,還真是公正嚴明。
“宋姑娘的事情,臣妾也聽說了。她遭了這麼大的苦楚,同為女子,臣妾也替她覺得惋惜。”
“隻是皇後娘娘說,這事兒與合歡宮有關,臣妾卻是不明白了。”
“還請皇後娘娘明言,芳嬤嬤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竟讓大家懷疑這事兒是臣妾所為。”
安妃道,“幾天前,你換了一身宮女打扮,和貼身宮女混進毓秀宮,想要圖謀不軌。”
“隻是沒想到,才剛進去沒多久,就被毓秀宮管事姑姑給認了出來。”
“隨意找了個借口,就讓孫嬤嬤帶你去觀察秀女。宋若音作畫的時候,你在她身邊停留的時間最久,還和她有過交談。”
“和你有了交集之後,第二天晚上,宋若音就得了疥瘡。不是你嫉妒她才貌雙全,對她下手,還會是誰?”
季寒蘇輕笑道,“若論容貌,我並非第一,若論琴棋書畫,嬪妃之中比我好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臣妾能站在皇上身邊,從來就不靠這些。宋姑娘再優秀,也不會妨礙到我在這太安宮裡的地位。”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冒著風險,對她下手。”
“反倒是安妃,你一向最得意自己這張臉,又自詡琴藝過人。”
“若說是你嫉妒宋姑娘,想要除掉這個勁敵,再一不做二不休,栽到我頭上,不是更讓人信服?”
安妃一巴掌拍在桌上,橫眉怒目道,“現在說的是你的事,以為攀汙到本宮頭上,大家就會相信?”
季寒蘇笑道,“心裡信不信是一回事,嘴上信不信又是一回事。宮裡的規矩,我懂。”
椒房殿裡坐著的幾人,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皇後,她最煩的,就是季寒蘇這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明明之前隻是個身份卑微的奴婢,麵對這些該驚慌失措,六神無主才對。
可她永遠不慌不忙,擺出這副端莊持重的做派。皇後一個眼神,康妃不得不開口,
“秀女入宮之時,除了幾件貼身衣物,與少量首飾之外。衣裳被褥,胭脂水粉都由內府供應。”
“換下的衣裳,也是由浣衣局清洗乾淨之後,統一送回。”
“若是在這中間,被人動了手腳。與她同處一室的秀女,是斷然不能幸免的。”
“太醫已經為她們都診過脈了,六位侍女之中,唯有她一人發病,其餘五人並未染上。”
“她體質濕熱,疥瘡發作迅速,尋常人七八日才會發病,宋姑娘不到兩日,就已經遍及全身。”
“按照太醫的推斷,該是你去毓秀宮那天染上的。所以皇後娘娘才將你叫來,若是與你無關,解釋清楚也就罷了。”
“若當真是你所為,大家同為姐妹,自是會替你求情的。你又是初犯,皇後娘娘仁慈,一定會從輕發落。”
安妃剛剛才被堵了回去,這會兒眼角眉梢又都是得意,絲毫沒有遮掩。好像季寒蘇已經被扣在恥辱台上,翻不了身一般。
季寒蘇也挺無奈,即便她真被定罪,又真能把她如何。
殺了她,不可能。廢了她,更不可能。能讓她禁足,都算她們厲害。
趙琚親娘當年,就是蒙冤之後死在冷宮。他一夜之間從得寵的小兒子,變成罪妃之子受儘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