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裡的這幾個人見到蘇禦的時候,臉上都是難掩的驚喜,紛紛起身行禮。
當然,何飛揚沒有站起來。
他已經喝趴下了,一個人躺在廊道邊的木板上,手臂懸空耷拉一旁,嘴裡留著口水,不省人事。
“坐吧坐吧,酒場無父子,也無殿主,你們喝到哪了?算我一個,”
蘇禦在一處空著的長幾前坐下,早有侍女為他添置了幾分精致小菜,並且擺好了各種酒具。
白李,喜穿白衣,掛著個臨輝殿首席大客卿的身份,實際上並不是魔宮的人,而是中神洲人士,出自書香世家,考過科舉中了進士,分在翰林院做了個捉筆郎,後因酗酒被上司告發,逐出了翰林院,
他與蘇禦是在一次酒場上相識,引為知己,二人相交已經有三百多年,至於白李的境界,是個謎,蘇禦也不知道。
“我們已經喝了不少,剛才大家從山水畫卷中已經看到了山河洲發生的事,你特麼竟然藏著一柄神品飛劍,老子認識你這麼多年,你竟然一直瞞著我,”
這些人裡,也就白李敢這麼和蘇禦說話,畢竟兩人不是真正的上下屬關係,而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蘇禦打了個哈哈,擺手苦笑道
“快彆提這檔子事了,去了一趟山河洲,劍沒了。”
諸人爽朗大笑,
其實他們剛才在觀看山河畫卷的時候,哪個不是提著一顆心?直到嬴盈和楚光南及時趕到,他們才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眼下楊老頭能安全回來,實在是萬幸。
緊挨蘇禦坐著的,是商秀秀,天璣林第一大美人兒,也喜歡穿紅衣,不過為了避開嬴盈的大紅,她一般都選擇穿桃紅。
隻見她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拎起裙擺長身而起,來到蘇禦對麵坐下,將一壇子神仙釀“當”的一聲,擺在長幾上,
“彆說廢話了,遲到的,先罰一壇。”
蘇禦嘿嘿一笑,臉上露出酒場上特有的輕蔑笑容,
“一壇子也叫罰?瞧不起誰啊?”
“那就兩壇。”
“彆,酒要慢慢喝,我還得留著肚子收拾白老弟,”蘇禦抬手壓在封泥上。
白李聽到這裡,朝他豎起三根手指,還以輕蔑的笑,
蘇禦愣道“怎麼講?”
白李道“三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眾人拍桌大笑,紛紛附和起哄。
大家夥對於兩人酒場較勁,已經司空見慣,蘇禦一直都是輸多勝少。
“老爺,你先和秀秀拚一場,再找白老弟,你上次回來,秀秀就不在,這些年天天念叨你,我聽的耳朵都快長繭了,”孫二娘笑眯眯道。
“二娘瞎說,我才沒有念叨他,”商秀秀風情萬種的嬌嗔一聲,那副千嬌百媚的姿態,見者心動。
“哎喲喲,臉皮最厚的秀秀竟然都會臉紅?”孫二娘打趣道。
“沒有的事,我這是喝醉了,”商秀秀努了努嘴,一雙漂亮眸子笑成彎月。
孫二娘是一位豐腴美婦,她是蘇禦奶娘的曾曾曾曾孫女,屬於自己人中的自己人,和丈夫劉二狗打理著天璣林西南入口的酒水鋪子。
藏酒十萬壇,無一不仙釀的酒水鋪子。
“行,我就先把秀秀乾到,再乾白老弟,”
蘇禦大手一揮,一拍桌子,酒壇瞬間飛起,斜在半空,壇中瓊漿玉液化作細流,倒入下方張著嘴巴的蘇禦口中。
眾人看在眼裡,相視一笑,笑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