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有點意外,想了一會兒才有點些微的印象。主要是這事情當時發生的挺突然,一名職業選手剛嶄露頭角卻被語焉不詳的直接除名,但是聯盟有意封鎖消息,開除通告都沒說具體原因,隻說了句違背聯盟規則和電子競技精神。
一開始大家莫名其妙,過了一段時間才有小道消息傳出是在之前打次級聯賽的時候收了錢打假賽。
這種事情太難聽了,簡直是給行業蒙羞,所以沒有大麵積的被討論,僅限於他們圈內傳播。
“有人聯係了莫辰,開價不低。”宴西臨繼續開口。
江池“對方應該也不會留下證據吧。”
宴西臨輕笑了一下,“莫辰當時聽著不對直接錄音了,雖然沒有全部錄上,但也錄了一部分。”
“他反應倒是挺快。”江池誇了一句。
宴西臨讚同,“嗯,我也沒想到,小小年紀,警惕性挺高。”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這麼年輕出來闖社會,不警惕點早就被人騙八百回了。”江池感慨了一句,表情若有所思。
宴西臨聽到他感慨的語氣,突然很想問一句,那你呢?
當初青訓營的時候他們都還是未成年,江池家裡應該不會給他什麼支持,他是怎麼熬過那段時光的呢?
哪怕成年後,江池也沒有受到命運多少優待。有實力卻不能上場,一個接一個的糟心俱樂部,這人到底要多機警,多堅韌才能走過那段難捱的路啊?
許是宴西臨的眼神太有壓力,江池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乾嘛這副表情,同情我啊?”
宴西臨很想說,不是同情,是後悔,是心疼,要是第一次相遇能跟他做朋友就好了,江池也不必被蹉跎半生,活的如履薄冰。
“好了,彆那樣看我,我太早離開學校了,能找到的工作有限。替補起碼也是正經職業選手,工資已經夠養活我自己了,沒有比賽打也不算辛苦,我已經活的比很多人好了。”江池受不了被他這樣盯著,隻能安慰他幾句。
“你不是預支了三年工資嗎?那三年怎麼過來的?”宴西臨低下頭,語氣不明。
江池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俱樂部包吃包住,雖然條件有限,但起碼餓不死,冷不死。戰隊平時還有些商務表演賽或者活動,也會有一點獎金。”
宴西臨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哪有他說的這麼輕鬆,被排擠、打壓、騷擾,沒有足夠的底氣和經濟實力解約,他的哪一步走的不是戰戰兢兢。
“現在一切都改變了,隻要你保持好競技狀態,你會一直是戰隊的首發,直到年齡到了退役。”宴西臨給了他一個承諾。
江池勾起一個淺笑,“宴少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可憐想哄哄我?”
宴西臨抬頭吐出一個煙圈,煙霧迷蒙中,他眼神深邃,語氣篤定。
“世界上可憐的人這麼多,我又不是濫好人,我隻是覺得你值得。”
你值得被肯定,值得被偏愛,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
江池的心被他的一句話攪得狂跳不已,“你值得”三個字勝過他以往聽到的所有讚美的話。
如果過往的種種磨難都是為了今天,那他一路跌跌撞撞走來就也不算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