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一出,對麵那些人自然都是頗感意外的。先前他們得到消息,郡主會在李修的安排下三天後悄悄走出西北之地,他們自然是早早到了前麵的路段設下埋伏,等候郡主的到來。
結果按照郡主所乘騎汗血馬的時間計算,本該到來的郡主沒等來,一場風雪確實忽地席卷而來,他們不得不就地挖開一段路,遁入其中躲避這場風雪。
原以為郡主來遲,他們計劃敗露,是被李修或是被郡主身邊的少年算到了,如今看來就隻是個巧合,她身邊那個少年也隻是個油嘴滑舌、乞求苟活的泛泛之輩。
事實上這就是個巧合,因為齊安的睡過頭,他們白白遭了一場風雪難。
所以其中有人想起這段遭遇對著齊安罵罵咧咧道“我還以為上頭給咋們的命令被人給知道了,卻不想就隻是一場巧合!白白讓勞資們受了一場凍!”。
聽聞這人這麼說,齊安算是明白了那段路“塌方”的原因。
隻是要知道如此,他就該再在都護府中多睡上幾個時辰,但隻怕李修真會讓他光著腚在雪地裡跑。
“郡主殿下……我素聞王爺身邊的謀士李修智計無雙。難道他給郡主殿下安排的就是這等貨色”一眾人中,一個身形遠高於常人的一個大行站了出來。
看樣子,他是這一眾人中的領頭人。但也很顯然,他沒有一點看上齊安的意思,而是直接略過他,同陸蓧嘉說起話。
“馬克忠”陸蓧嘉似乎也認得他,略微蹙眉思索了一陣後,便說出了他的名字。
馬克忠是鎮北直係鐵騎軍中的一員,論其官職隻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但因為曾經陸蓧嘉偶爾去過軍營幾次見過他,所以才認識他。
“我一介匹夫,能讓郡主殿下記住名字,倒真是榮幸了!”那人沒有再做掩飾,而是直接扯下了蒙在臉上的布。
這是一張極其普通且木訥的臉,但偏偏那雙黯淡無神、飽經風霜的眼睛中隱隱透著殺氣,他接著又道“我接到命令,還請郡主與我們回去。”。
“若是不呢”陸蓧嘉向他回到,更似乎有意無意她那雙眼中藐視人的意味變得比平時更足了一些。
“那就帶一具屍體回去。”馬克忠淡淡說到。
“這麼做是為什麼”
“升官發財!”
少女又問一句,他回答的很簡潔。
這是很直白的回答,但也差不多是在場與他一起所有人的心聲。
他們皆是普通行伍出身,按照大周軍功製度,他們要想加官進爵就得靠戰場搏殺掙軍功。
可如今的大周和平已有九年之久,他們哪有那麼多軍功去掙況且那要路還需他們拿命去搏。
而眼前隻需要殺死一個人就能加官進爵,這樣的捷徑他們怎會不走
“我很清楚郡主也算是修習過一些修士的法門到位,所以我這次總共帶了七十二個人過來。”他很直諱說出了他們總共的人數。
可能這樣的人數顯得很恬不知恥,可對於他這種經曆過瞬息萬變戰場的人來說,能贏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同樣這些話還是將齊安再次略過,仿佛他和威脅根本掛不上鉤。
陸蓧嘉的話語雖然不多,但馬克忠從她的眼神中已經看到了答案,他不再多言,抬起手示意身後眾人準備動手。
可也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天上突然開始灑落下金燦燦的東西,眾人定睛一看這竟然都是金子。
於是乎,這一支剛剛還井然有序的兵卒小隊變得混亂起來,沒人再去注意馬克忠講了些什麼又或是做了什麼動作,他們隻顧著互相爭搶著掉在地上的金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馬克忠鎮定的心神慌了起來,先不論這些金子是如何出現的,但亂了軍心的隊伍一定是打不贏一場仗的,弄不好連殺死一個人都困難……
嗖!嗖!嗖!
隨著三聲熟悉的破空聲響起,身為軍旅之人的馬克忠聽的出來這是屬於箭羽在空中飛行的聲音。
並且這三支被拉出的箭,力道似乎還不小,直劈的空氣嘶啞作響。
再然後就是三聲慘叫聲響起,接連有三人倒在了血泊中。
馬克忠回頭一看,那拉弓搭箭之人正是被他所輕視的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