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行!
一行四人就這樣快馬加鞭了一個月後,在途徑屯州郡立涯縣的時候,朱有溫又開始擺起了他駙馬爺的架子。
說起來這算是朱有溫的故居,當年他憑借極好的文采,在朝廷的科舉考試上名列蓧前三甲,周皇見他樣貌端正便把二公主明慶許配給了他。
如今離彆立涯縣已有五年的光景,他想過再回來時一定要擺足了自己駙馬爺的身份,好好讓當年處處為難他的縣太爺看看。誰曾想,他再隨齊安等人回來時,由於經曆了一月的風雨,名貴衣服臟了不說,滿臉都是胡子拉碴,看著非常狼狽。
這就是他沒出過遠門的關係了,像齊安等人雖然拿的東西多,可都是一切從簡,準備了生活必備品,哪像朱有溫這個騷包的駙馬爺,穿了一身花袍,便下意識把齊安等人當成了仆人,以為他們什麼都會替他拿。
眼前雖然樣子狼狽,但朱有溫當年成為駙馬爺的事情立涯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哪怕他樣子狼狽,但聽認出他的人叫他駙馬爺他自是十分受用。
“駙馬爺一彆家鄉多年,再回來留戀一些,老夫是理解的,但隻希望你彆留戀過頭耽誤了正事!”淩朝峰瞥見朱有溫這幅又拿出駙馬爺身份的架勢,對他提醒道。
其實有關朱有溫,齊安也是有些無語的,雖說過去的半個月,他們都是快馬加鞭一直在向東北邊關趕,可這位駙馬爺時不時就要沿途留下來,畫上一副丹青或題詩一手,賣弄他的文采。
且不說他搗鼓這些東西是好是壞,眼前他們要解決的事情,是何等焦急,他竟然還有心思閒情逸致,齊安一度懷疑,這人上了沙場到底能不能領兵打仗。
而且這次他們進行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暴露身份的,所以齊安又加了一句對朱有溫提醒道“你換身乾淨衣服,咋們就接著趕路吧,你彆張揚暴露自己身份了,搞得好像人不知道你是駙馬爺一樣。”。
齊安這話說的是客氣的,但朱有溫卻不敢反駁,一路一來他自是見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手段的,沿途他們一行人路過一處荒嶺時,沒有借宿地方,齊安便在馬背上拉弓射下幾隻大雁,做了他們的晚餐,甚至於有兄獸撲出時,也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
所以朱有溫對著齊安,多少是有些恐懼的。
“齊……兄弟說的是。”先後被兩人警告,朱有溫準備在立涯人麵前擺出自己身份的心思才收斂了幾分。
就這樣,一行四人便在一家月來客棧暫且住了下來。
朱有溫顯然是很熟悉這裡的,一連叫出叫花鴨、四喜丸子、龜蛇龍鳳湯等多種菜,這引得一眾沒認出他的本地人對他這個叫花子外形的人好一陣矚目。
這讓淩冬卻是十分不喜的,這次要趕遠路所帶的銀兩實際並不算多,隻有一百兩而已,可就這一頓說不得就要吃掉一半的錢。
淩朝峰看出了他的不悅,而是少見的溫和笑笑對淩冬道“你一般都不是待在司裡,就是在外奔波忙公務,元慶街玉獅樓你也沒去過。今天趕上了,就好好吃上一頓吧,銀子我也帶了一些,相信齊安也帶了吧。”。
齊安點了點頭。
原本朱有溫見淩冬變了臉色,他自是十分忐忑的,但聽了淩朝峰這麼說後,他心中的忐忑才又消失,轉而給幾人介紹起了菜品。
齊安又溫了一壺酒後,確實沒被人下過什麼要,在不耽誤明天趕路的前提下又唆使著淩朝峰和他劃拳喝起了酒。
淩朝峰卻是笑著道“待忙完這次,回去老夫和你好好喝喝酒。”。
連趕路半個月的路,過的都是風餐露宿的日子,自是有些疲憊了,這一刻暫時放下所有的疲憊,和這麼幾杯酒,倒也有些愜意。
幾人就這麼一邊喝酒一邊閒聊的時候。
客棧外卻響起一片嘈雜聲,接著就見一個同樣身穿花袍的貴公子帶著一幫貼著狗皮膏藥、不三不四的人走了進來。
一眾人見此情形,剛剛還隨意在客棧放放大了聲音聊天,這會卻悄聲對這公子議論了起來
“這縣太爺這兒子怎麼又來了”
“這姓馮的過來,咋們還能有安生日子,吃完就趕緊走吧!”
“我看那一桌那姑娘長得挺水靈的,說不得就要被禍害了!”
……
這些人說的水靈姑娘自然就是淩冬。
齊安四人也才正吃著,就見這貴公子走了過來,一隻手直接就放在了淩冬的手上,接著就聽他道“姑娘,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咋們相逢就是有緣,這個,七賴子,你說是不是”。
他話罷,身邊一群人就跟著笑了起來。
這自是惹得淩冬不悅的,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淩朝峰隨即則向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事情若能用錢解決,儘量就不要惹事,她這才按耐住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
“吆,還有個穿花袍子的呢,這泥腿子怎麼跟本少爺穿的一樣呢”貴公子又看向朱有溫調笑說到。
貴公子身邊的無賴則一個個起哄道
“公子穿這叫風流,這泥腿子穿就是風騷了!”
“什麼風騷……說風騷都是抬舉他了,我看就是那些宮裡的太監才會這麼穿!”
“所以啊,此乃閹人之裝束,怎麼能跟我們公子比!哈哈哈哈哈……”
幾人話罷,貴公子夥同身邊的無賴又笑了起來。
這話倒和齊安先前罵朱有溫的一樣,惹得齊安好一陣發笑,差點把喝到嘴中的酒噴出來。
直氣的朱有溫七竅生煙,被齊安幾人欺負也就罷了,最起碼他們是有身份的人,可眼前這個不過就是那縣太爺的公子馮跡分,當年也沒少欺負他。
到了這裡,他自然是想好好擺他駙馬爺的譜,可異變在此事又起。
外麵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一把抓住馮跡分道“你是不是朱六,告訴我……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