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做多的疑問,二人就此回了無量廟。
也是從這天開始,齊安開始學做起了木刻,由於有一些木匠的底子在,所以他學的很快,短短三天時間,已經能雕刻些小鳥之類的小動物出來。
或許在三通看來,這已經是很快了,但齊安歸心似箭,在這裡多一刻都不想留。
雖然他很想多練習,但和尚卻叮囑他,隻能在晚上練習,並且不能出無量廟,雖然不知道這樣叮囑的原因是什麼,但齊安還是照做了。
隻是這樣一來,齊安練習的時間少的可憐,隻下午臨近黃昏時到天徹底黑下來能練習一小會時間,晚上若是點燈熬油,也不行,因為按照三通和尚的說法這樣會引起魔頭的注意。
但這就讓齊安越發不解。
但往後半個月,他還是照常這樣做。雖然這其中道祖發現了他的異常,但他沒有去多的理會他。
對於道祖,他倒不覺得這老家夥會折損在這裡,因為一旦他恢複了修為,這地方困不住他。
終於在十月末的時候,他已勉強能把自己的模樣給刻出來。
這個時候三通和尚給這雕刻上了色,但神奇的事情就此發生,因為他突然發覺,這雕刻和他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但明明這就是個死物。
沒有去管這些,他被三通再次帶到了那處斜坡下,把他繼而帶到那塊岩石上。
三通離開,他則開始了攀爬。
雖然是夜晚,但恰恰此時風卻異常大,撲麵而來的風拍打在他臉上,直把他要拍打下來。
加之光滑的涯壁上可供人抓的地方幾乎就沒有,這每往上走一點,都是一次驚心動魄的選擇,幾乎都是靠他體內的靈力,在手上加大吸附力,才可前進。
也不知過了多久,齊安就這樣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忘記了直覺,直至在天又快亮的時候,都不見儘頭。
往上看去,頭頂是一片雲霧,往下看去也是一片雲霧,仿佛他整個人都置身於雲霧中。這個時候,他渾身氣力都消耗了大半,他若是鬆手,直接就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這個時候的他不僅有些懊惱,懊惱自己沒有好好做一番準備再來攀登。
可現在後悔為時已晚,他隻能繼續往上攀爬。
……
而在此刻的永安城中,其中風波並沒有因為齊安的離開而停下,也或者他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有他無他都是無所謂的。
但齊安消失後,書院四先生齊二子真的去了一趟承天觀,將那裡攪擾了個雞犬不寧。
齊安就此消失這麼長時間,城中自是起了風言風語,有人對著明珠公主的背後指指點點起來,說她當年去西蜀的時候,那個董常春就是她克死的,現在齊安也死了,是克夫的命。
這些言論,一時之間在永安城傳的哪裡都是,自是讓本就得了頭疼頑疾的周青聽了大大的不滿,隨便給她選了個夫君等他病情好轉就要把她出嫁。
這自是又惹得秦王爺和周皇又鬨翻了臉。
當然,眼看周皇逐漸日薄西山,賢王和魯王也拿出了他們的表麵孝道做足功夫後,暗地裡一邊探聽宮中的口風,一邊準備奪嫡。
現在的永安看似平和,但實際在平均湖水之下波濤洶湧。
這也讓謀劃許久的孟月夕不得不停止她的複仇,而是轉而考慮起該支持哪個皇子為儲君。
也聽得季青秋對她道“賢王看似忠孝,但為人虛情假意、惺惺作態,以後他得勢,輔佐他的人必定落個兔死狗烹的下場。至於魯王,為人好大喜功,極其好色,雖然在對待百姓上這點還算尚可,但誰知道他得勢以後,會不會被犬馬聲色消沉下去!”。
更為使人憂慮的是,西北那邊雖然脫離大周控製,但並沒有宣戰的意思,但周皇哪怕臥病在床也要派兵遠征!這又惹得人大大的不滿。耕加上,東北還有北齊虎視眈眈現在的大周前景令人堪憂……
可悲的是,如此內憂外患,周皇還想著自己權力握的穩不穩。
孟月夕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處於勞累之中,雖說她以前說過要輔佐武九凰為皇的話,可以現在的條件根本不可能實施,不說那些朝廷大臣的阻攔,就是武九凰是個男子可平日不在朝堂走動,誰又會站出來平白無故支持她
所以最壞最現實,最不能讓人接受的結果是,他們隻能在賢王和魯王這兩個臭雞蛋裡挑一個……
這是無奈之舉,但不得不執行。
也為了慎重考慮,孟月夕這幾天將這兩個皇子的生平過往又查了一下,決定看看哪個皇子劣跡少上一些,就考慮哪個!
但結果就是把這兩個皇子過去生平過往貪汙的經曆又扒出了一些,這實在令人難受。
最可氣的是,就這樣的節骨眼上,這兩位卻還在貪銀子。
若是真有彆的選擇,孟月夕絕對會動用地瓜幫的力量將這兩個人殺死,可偏偏就是不能!
也因為這幾天來的考慮和憂慮,她整個人顯得越發憔悴。
現在她無奈歎氣道“非就得選這兩攤爛泥”。
她的語氣既惱怒又懊悔。
季青秋沒有回答她,因為這種事情上他們地瓜幫真沒的選擇,若是非要深究這兩個皇子的過往,那就是故意禦這兩位皇子抬杠,也就大周內耗,和自己人抬杠!
而此刻的賢王和魯王卻是高興的手舞足蹈。
可就在此時,周皇卻下了聖旨,要立最小的皇子十一皇子為儲君。
這位十一皇子名叫武正品,由於還未成年,所以還沒有封王。
但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賢王和魯王尤其想不到,他們謀劃半輩子之久,到頭來還比不過一個十歲大的弟弟,他們自然氣憤。
這自是滋長了他們的造反之心,他們覺得長久以來看似父皇重用他們,說到底就是讓他們互相牽製,保住自己手裡的皇權。
但隨即,他們又想到,這或許是周皇對他們的試探,看看他們會作何處理。
事實上這還真就是周皇對他們的試探,而在第二天之後,這兩人就陸續進宮,再一起遇到吹胡子瞪眼之後,來到了周皇病床前。
這時他們發現,他們的十一皇弟竟然就在周皇身邊,並且周皇還麵色溫和指著賢王和魯王道“以後這兩個哥哥會輔佐你治國的!”。
對於十一皇子武正品來說,他雖自小在深宮長大,可由於母親不受寵的緣故,他幾乎沒見過幾回周皇,所以對著一臉病態又裝出和善模樣的周皇是恐懼大於對父皇尊敬的。
而小孩子的目光是敏銳的,雖然這兩個皇兄在聽完周皇的話後點了點頭,但他卻從二人的目光中看到了貪婪和憤怒。
這種感覺就好比是他搶了這兩個哥哥很重要的東西一樣,他們恨不得吃了他!
在這樣的雙重恐懼下,他隻能木訥的點來點頭。
賢王則是又道“父皇先不說這個了,還是保住你的龍體健康才是!兒臣自是盼望著父皇多活幾年好好帶領我們大周繼續強盛下去!”。
魯王馬上附和道“皇弟說的對啊,父皇的病一定可以痊愈的。”。
聽帶這裡,周皇則一改先前的笑容,麵色平靜對二人道“我把皇位傳給正品,你們真的沒有意見”。
這時候的他,沒有再自稱“朕”,而是稱呼自己為“我”,這或許顯得他這位帝王有了人情味,但隻有賢王和魯王清楚,這不過是這位帝王常用的手段。
若是就此把他當做普通人家的父親將心中的話都說出來,那自然今天不可能活著出宮。
他們沒有立時回答,但隨即臉上都故作惶恐狀,連連稱不敢。
這時周皇強行讓人把自己從床上夫妻理由,然後盯著自己這兩個兒子,似笑非笑道“那這樣好累,正清你來做我的位置……”。
他話說的隨意,就好像將一件物品隨意轉増出去一樣,魯王聽了高興,賢王聽了則失落。
但二人轉念一想,都心道不對啊……若是這老頭子真正要傳皇位與人,怎麼說話又是陰陽怪氣的呢。
所以魯王一咬牙對著周皇道“賢王比兒臣聰慧,與其讓兒臣來……還不如讓他來!”。
“咳咳咳咳……是嗎那就讓正瑜來吧”周皇咳嗽幾聲,似笑非笑看向魯王。
魯王則暗一聲不會。
但過了少許時間後,周皇則又看向了賢王,想看看自己這個兒子又會怎麼回答。
擺在賢王前麵的東西,曾經他最渴望的東西似乎唾手可得,隻需要他賢王動動嘴就好,但越是這樣,賢王卻越覺得哪裡不對勁,便效仿魯王推舉他。
以至於二人為此事爭吵了起來。
周皇則依舊是那副看戲的表情似笑非笑。
對於賢王和魯王來說,這種打太極式的謙讓,其實就是一種另類的折磨,他們平日裡都互相看不上對方,這會卻要互相推舉對方,自是十分不悅的,他們也更怕周皇突然叫他們止聲,將皇位傳給另外一人。
而時間越是流逝,他們心中就越是忐忑,越發拿捏不準周皇到底在想什麼。
但恰恰他們心中如何忐忑,表麵都不能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