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且對方又不準備說個明白,那齊安隻能結果她的性命。
這是讓安覓音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可看向齊安堅決的態度,她明白若不把事情說出來清楚,對方一定會殺了她。
她緩緩道“有時候其實挺羨慕你們這些男子的,有抱負可以直接說出來。”。
一邊說著,她卻是已經將一件衣服穿在紗衣外麵,將自己的身體徹底遮蓋住。
隨之,她整個人似乎都有了變化,不再是之前做作的姿態。
齊安聽她這麼講,倒是沒有急著去怪她沒有把事情直接說出來,說了無關的其它話題,而是道“那你的抱負是什麼呢”。
“我看得出來,咋們大周是要分崩離析了。所以,得早早做打算,同那西北鎮北府一樣。”她緩緩說到。
這話裡麵的意思,自然是褚山一帶想獨立出去。
齊安又道“這是郡守大人的意思”。
安覓音聞言,先是冷淡嗬嗬一笑,好似並不把自己那個父親看在眼裡。
也想起這個名義上所謂的父親,他哪有什麼大誌向,偏安一隅就已經足夠了,最多是將來大周分崩離析的時候,他能繼續在這褚山享樂,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哪會有目光長遠一說。
所以她直言不諱道“這是我的意思,亂世將至,誰不想建功立業”。
看著她說認真的表情,齊安先是想笑,但隨即又想到了永安和武九凰,想到這些……他就想到武九凰要是有成至尊之心,那許多事情會好辦太多。
所以想了許久,齊安對她道“許多事情的確讓人乍聽時覺得可笑,但這沒什麼……有時候,我倒希望那個明珠公主有你這個心意就好了。”。
的確,安覓音一個女子想要自立為王,人們初聽她言語,首先想到的不是對如今的周皇室大不敬,而是天方夜譚般的可笑。
雖然大周風氣很開放,但沒開放到一個女子都能從兵打仗,在世俗觀念裡,女子還是應該相夫教子。
而聽到齊安這般言語,安覓音簡直比他聽了她的想法還要震驚,雖然齊安已經說得十分委婉和含蓄,但其意思就是就是想讓一個女子成為大周最至高無上的那一個。
這想法簡直比她還要荒謬不知多少倍,她甚至忘記了在齊安殺意凝視下的危機,想給他來一句“你應該是瘋了!”。
事實上,齊安也覺得自己是瘋了,可這就是這個病入膏肓的國家,唯一可行的路。
這個國家就如一艘腐朽的大船,它極需一個頭腦清醒的掌舵人將它駛向岸。
回歸一開始的問題,齊安再看向這個女子道“所以說了許久,你到底想表達什麼你不惜倒貼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說這些話的時候,齊安表現的異常平靜,但聽在安覓音耳中不是那麼回事,雖然她極力在掩飾自己的尷尬,可“倒貼”二字還是讓她麵色羞紅起來。
索性她直接道“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或者說我這麼做隻是為了日後讓你能幫我一把,因為你書院三先生的號召力,比我這什麼偏安一隅的大小姐,要強太多了!”。
聽她如此說,齊安頓時就明白了。
她之所以不惜倒貼自己就隻是為了和他攀定關係,但並不是如他想的那樣要進書院,而是要借助他身份的號召力,以此在日後大周分崩離析後,她褚山可以迅速立住腳跟。
這是很理想又現實的一個想法。
她一個女子能想到找這麼驚歎,的確令人驚歎。
將所聽到的,都結合在腦中思慮一番後,齊安道“我可以幫你……但不一定能讓你自立為王而是新的褚山郡守。”。
自是齊安為武九凰考慮之後的結果。
他回到永安,若是要替武九凰成就大統考慮,那勢必就要替她拉攏幾個人,很自然的她就想拉攏眼前的安覓音。
雖然她隻是一個郡守的女兒,沒有什麼實際行動力,但憑借今天說服齊安的手段,和日後的長遠目光,齊安卻是相信隻要給她一些力量,她會做到褚山郡守,並將之做的穩當。
聽到齊安的答複,安覓音微微有些失落,雖然結果都是她掌握了褚山,但成為郡守就意味著她還要受製於人。
但這實際又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
至少若齊安能幫她一些,她成為褚山郡守比成為自立一方的王要容易太多。
想到這裡,她覺得或許成為郡守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了……你為什麼這麼看重我書院三先生的號召力”齊安又問到。
雖然在大周乃至天下,書院都有著絕對都影響力,可這些影響力卻不足以影響天下局勢。
安覓音笑了笑道“我小時教我念書的第一個老師是個商人世家出身,他說好的商人就是要敏銳發現彆人不以為意的商品。”。
“就比如呢”
“比如你書院三先生的號召力,或許在他人看來,書院的號召力不算什麼,但自書院出身的許多人都是有本事的人,將他們號召過來,還不足以影響天下嗎”
“這的確是這麼回事。”
“也話說回來,若沒你的號召力,那些書院出身的人不會絕對的效忠我。”
“那我懂我該怎麼做了。”
齊安對著安覓音說到。
他日後若是回到永安,可以查閱一下書院褚山這邊出身的人,然後命教習寫一些推舉信將他們推舉到安覓音手底下。
就這樣,幾句簡單言語,二人無形搭成了一個交易,齊安幫她推舉書院人才,日後她褚山強大起來會幫武九凰一把。
這時安覓音又道“若日後我褚山強大到可以脫離朝廷控製,又不幫你,你會怎麼辦”。
她以為齊安會拒絕或是說等我以後被你的人送回永安後,我不會給你推舉人才。
可齊安卻道“我現在是歸一後境,而到這一境界我隻用了不到半年。而我相信我修為還會進步的更快。你知道嗎道生境界的修行者,就可以在千人軍隊裡隨意行走。”。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但實際卻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給了她答案。
那就是她若反悔,她日後要是到了更高的修行境界隨時可以取她性命。
這一點,安覓音不會懷疑。
想到這裡,她又道“那我要是不想和你達成這個合約呢”。
齊安微笑著道“你開始是要殺我的對吧那我憑什麼要這麼簡單不去記你仇”。
她聽後啞口無言,她頓時明白齊安跟她達成這所謂的交易根本不是雙方都有利益才達成地,而是他想與她達成才達成的。
再看向眼前這個黑衣青年,她才覺得這個青年遠比她想的要複雜。
一切說定,齊安自然沒有再留在這裡的意思,轉身向外走出去。
身後卻傳來她的聲音道“真不打算留下來在我這裡過一晚”。
並不是說,她真的對齊安動心了,而是這是對齊安最後的試探。
齊安淡淡回到“不了。”。
他走後,過了少許時間後,安覓音跟著走啦出來。
見她穿戴整齊,並沒有如眾人所期望的那樣,她和齊安發生些什麼,眾人有些忐忑。
白何更是惶恐走到她麵前道“大小姐,怎麼說他還是要殺我們嗎”。
安覓音白了他一眼則道“若他想殺我們,第一個死的就是我。”。
“那……”
“那自然是安全了!”
“傳令下去,還是減少賦稅吧,咋們這次就一千人吧。”
“大小姐……為什麼這是郡守大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你說呢”
白何看著眼前少女的眼神,覺得這眼神雖然天真爛漫,但這會卻深邃又模糊,讓他看不透。
姑且當成郡守的意思後,他就此退咯下去。
但安覓音卻是回想了一遍和齊安的對話交流笑了起來,因為這席對話她改變了主意。
這是她邁向抵抗自己父親並走出自我的第一步。
……
大周永安,隨著一則東北比較愛你管消息傳來,一時間這座城中享受慣了安逸和富貴的人們惶恐起來。
一向尚武的人們第一次期待,周皇可以不發兵打仗,而是想解決一下天子腳下的事情。他們首先希望解決一下,天子城中米價上漲不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