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破而後立(下)_長淵行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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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破而後立(下)(2 / 2)

齊安也有些明白,尉遲敬山為什麼要壓下殺機和他回村了。普通人要的隻是平安,於齊安、尉遲敬山以及他們一幫江湖人來講,求得也隻是一個“安”字。

“安。齊安。原來如此嗎?”也是第一次,齊安對自己名字的含義有了一個認識。

他覺的,尉遲敬山沒有向程烈出手是對的。可這一個月以來,他心裡卻也有種隱隱的不安。

人心是難以去捉摸的,這個道理齊安一直都知道。近一個月來,尉遲敬山也不讓齊安再去接手什麼“生意”,大有隱退江湖的意思。

可齊安也時常發問自己,他總覺得“安”隻是短暫的。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總讓人看到大海表麵上的美麗,而看不到她美麗外表下的危機!

也許,暴風雨很快就會到來!

又是一月過去,盛夏已過臨近秋至。對村子的人們來說,在這個金色麥浪的季節,無疑是讓人們收獲和高興的。

連齊安心中的不安也漸被這份收獲的喜悅所取代。可想到護國公府,他一直壓抑著的殺機,就會如饕餮巨獸一般要吞噬他!

在徐之前尉遲敬山給予他的那幅畫,他閒時也曾展開看過。

卷軸展開後,首先是“清心咒”三個黑墨大字。隻是這三個字著實難看,歪歪扭扭,讓齊安覺得這就是個小孩子胡亂寫上去的。

自“清心咒”三個大字右邊,則是幾乎占滿了這幅七尺卷軸的金色蠅頭小字。任誰看上一眼都有一種頭暈眼花之感,而不想看這上麵寫了什麼。

但齊安還是耐著性子一字不落看了一遍。

“混沌初開,化三息。一息生靈,一息化乾,一息化坤,謂三清。三清生濁,何為濁?為六欲,六根……”看著看著,齊安也跟著讀了起來。

一遍下來,齊安隻覺這什麼清心咒比四書五經還要晦澀難懂數倍不止。看似一遍就能明白它是個什麼意思,但再看之時卻是不懂了。且看的次數越多,便越加不懂這清心咒是個什麼東西。

實在是怪異的很!

且念叨的次數多了,齊安竟然有一種清心寡欲,不問塵世之感,心中隻覺紅塵滾滾無味,七情六欲都少了一些!

無論是世界到了毀滅之時,還是如佛經中講的那邊那般傾城絕世的女子,他都不會動心絲毫。就連對程烈的仇恨,他都可以放下!

可也是在此時,他發現了什麼不對,這才趕緊停下不再去看清心咒,生怕自己再看下去,變成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齊安是真正害怕了,嚇得手一抖,卷軸便掉到了地上。

對凡塵中的修佛、修道之人來講,清心寡欲或許是他們夢寐以求也要達到的一個心之境界。可齊安不想要!他是不怕生死,可要讓他變成一個清心寡欲之人,和無情無義有什麼區彆?

說來也怪,卷軸掉到地上後竟然自燃了起來,變成了一捧灰塵。

而這篇清心咒也一字不漏的印在了他的腦中。奇怪的是,他想要念出時,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心中默念時,這篇咒文又會在腦中浮現。

但齊安也不敢再在心中默念清心咒。他也是著實有些生氣胖尉遲敬山給了他這麼個鬼東西,想記不敢記,想忘又忘不掉。

而這幅畫上麵也好像除了這鬼東西清心咒外,便再沒其它了。

這隻是齊安這一個月來的一段小插曲。更多時候,他會呆在鐵匠鋪裡。

鐵匠鋪裡,手持鐵錘的不再是尉遲敬山,而是齊安。看到少年動作不對,尉遲敬山就會罵上一句“要打鐵,你還早著呢!重來!”。

這一個月以來,尉遲敬山已經完全不讓齊安去想什麼過去的仇恨了,全然退出江湖,不再過問世外之事。

最多關心一下,他的近況。

對於尉遲敬山如此,齊安也沒有去反對,便也跟著尉遲敬山打起了鐵。

日子艱苦些,沒有以前做木匠來的錢快些。雖平淡,可苦中亦有樂,日子過得也充實。

對於齊老刀和程烈過往的一些事,齊安也猜出了一些。可堵在心間的疑問,還是令他過了兩個月都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義父,你和程烈認識?”趁著和齊老再一次打鐵,哪怕齊安已經猜到尉遲敬山和程烈認識,可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出來。

“對,我和程烈算是結拜兄弟。”出乎齊安意料,尉遲敬山停下手中的鐵匠活,很認真的回答了齊安的問題。

齊安雖然也想到尉遲敬山會是程烈的結義兄弟,可卻不如他親口承認來得震撼,震得齊安手中的鐵匠活都停了下來,手中錘子“碰”的砸到地上,也絲毫不覺!

可接著,齊安心中也有新的疑問冒了出來。當年尉遲他們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反目成仇。

如此想著,齊安便對著齊老刀問了出來。

尉遲敬山長長吐出一口氣,顯得很無奈又很惆悵,仿佛他又回到意氣風發的二十年前“當初……我覺得他出賣齊老侯爺,有他的苦衷。可如今看來,我也不知道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齊安,而是說了一句讓齊安完全聽不懂的話。

“義父。程烈給我說了他的過去……”齊安把程烈說的過去,又給尉遲敬山複述了一遍。

尉遲敬山聽完後,久久沒有發話,且他身上的氣息也是變化了起來,起伏不定。一會兒殺機四伏,使人如墮冰窟。一會兒,又平和的像一個田間老農。

“若他真是這樣說,那便是他對吧。混小子,這事以後也彆再提了。我心煩的很!”過了有段時間,他才發話。話畢,他便又埋頭重新打起鐵,已無了再說之意。

對於尉遲敬山的脾氣,齊安也是知道的。他若說什麼事讓他心煩了,那麼過上好幾年,他對此事都是不會再提絲毫的。

“對了。程烈背後牽扯的事情太複雜。不是我們江湖草莽人可以插手的。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心思還是收收。先磨礪好自己,再去給你們護國公府報仇”尉遲敬山打了一會兒鐵,見齊安還是僵在原地發呆,便對著他又說了幾句。

尉遲敬山雖沒有抬頭,手下的活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可他的話卻很嚴肅,也很直白!意思是不要讓齊安去想著報仇,程烈背後的勢力,沒人惹得起!

從尉遲敬山的態度,齊安感覺得出程烈給他說的過往真的隻是一個編的故事,隻是他想不明白這個編的故事,齊老刀為什麼不反駁,而說出這樣一句話。

正想出神,他又聽到了尉遲敬山的聲音。

尉遲敬山說不讓他去報仇,那麼他就是念著剛學來的清心咒,也不會去報仇。可是他見齊老刀說得如此嚴肅,也是十分不解。

“為什麼,義父?”齊安不解發問。

“這世間還有一種人。他們不問塵事,隻專注於長生,活個三、四百歲也不是難事。他們神鬼莫則,自稱修士。也是我們凡人口中的‘仙人’。混小子我這麼說,你懂嗎?”尉遲敬山說這話時,眼中的無奈更盛,似乎他口中的修行者真的讓人望之生畏,凡人於修士隻是螻蟻!

齊安不知道尉遲敬山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眼中的那種無奈卻是齊安從未見過的。

“我懂了。”說完這句話,齊安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氣。

他現在完全明白尉遲敬山為何是那般無奈。

一開始,他以為是齊老刀為了保護村子,顧忌程烈軍侯的身份,而不殺程烈。可轉念一想,齊尉遲敬山並不是這樣的人。

若是朝廷真的率軍前來村子,他們也是不怕。落家村後山是一片荒林。荒林之大和錯綜複雜、詭異,令人驚歎!要是不熟悉,任你是幾十萬大軍也走不進去的!

到時候,大可等朝廷撤軍,全村人再出來!

可再想起當初國師連烽火帶他“神遊”,齊安已沒有了當初的奇異之感,有的隻是後背發涼!

當初他在天上,把永安城一覽無餘。他的六感增強,也是連烽火給他的。他很難想象連烽火的目力又有多強!同樣,以這這種手段把荒林看個透徹,也不是什麼難事!

再者,這種“神遊”更可以殺人於無形,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也許,這些手段也隻是這些修行者的冰山一角!

再或許,尉遲敬山、齊安以及村東頭的一些人都不怕死,可村西頭的人呢?他們隻是普通人!他們求的隻是“安”!

想到這些,一種無力感席卷了齊安全身,讓他全身都是一涼。

那種急切要報仇的心思,也隻能化為無儘的無奈壓在最心底,永遠也不能再冒出絲毫!

可因想到這些,齊安已丟棄的不安,也重新出現在了心間,讓他越發不安!

這寧靜又能再有幾個月呢?這個問題像一把尖刀紮在心臟一般,讓齊安渾身都不舒服!

而在那不久之後,尉遲敬山就帶他去了西北謀了一個身份,用他的理由說,齊安若想真正報仇需要一個身份,當然齊安若想做個普通人,這也是尉遲敬山留給他的後路。

但最後的事實是,齊安走出了楊柳,破而後立來到了永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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