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興國道“若是對方說出有關我齊家的什麼,大人審問時,就含糊一些!我想這樣,幽王殿下應該不會怪罪你吧”。
齊興虎又道“大人就把這東西收下吧。還有,這個忙大人若是不幫,以後我齊家可不歡迎你鐵家的人!”。
齊家兄弟一人一言,好的壞的都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鐵南盧從中也聽出了他們的意思,隻需要他到時候審問時候機靈一點,遇到一些不該審問的就含糊過去!當然,這個忙他必須得幫,就如齊興虎赤裸裸威脅他收下禮物一樣。
雖然自己在官位品階上自己和齊興國一樣,但鐵南盧卻明白,自己卻和齊興國有著本質的區彆,他是孤家寡人且是窮苦出身,論在人脈和財力上,遠沒有齊家在永安根深蒂固。
他若是不答應齊興虎,恐怕他這個刑部尚書以後當的會很難。
因此,他苦笑一聲,隻能答應下來。
見此,齊家二人才又風風火火離去。
離去以後,齊興虎還特意叮囑齊家下人,若是有人問起來,他們哥倆今日的去向,一定不要隨便講。
這麼做的目的一是顧及齊家臉麵,齊家女婿劉洪德前麵剛被押解進永安,後麵兩個齊家大人物就跑去鐵南盧,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都會惹人非議,二是等鐵南盧審問劉洪德,說出一些偏袒齊家的話,祛除齊家的前來賄賂鐵南盧的嫌疑。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齊家這兩兄弟屁股還沒有做熱,外麵就有下人送來了一張拜帖。
齊興國心情不好,擺著一張臭臉道“不是說了嘛……我不想見任何人!就說餓有病在身。”。
可待那下人快要出去的時候,齊興國又多嘴問道“等一下,你說是什麼人來見我”。
下人道“回大人,是準駙馬爺!”。
聽到是齊安,齊興國臉色更難看,雖然近來這小子回來是鬨出了不少動靜,可是這和他齊家有什麼關係加上這小子和他們齊家還有矛盾,甚至自己兒子不久前還和他起了事端,他就更不想見他。
但齊興虎這時卻開口道“慢著,大哥,請他進來吧!眼下我齊家就是多事之秋的時候,若是不請他進來,外人還以為我們齊家待客不周!”。
聽他說完,齊興國這才點了點頭,示意下人帶齊安進來。
很快,齊安就跟著下人走了進來。
齊興國見了他,沒好氣道“準駙馬爺來我這裡乾什麼啊”。
齊安則是一點都不生氣,笑著道“齊大人,近來氣色不好,應該睡得不好吧”。
原本,若是沒有意外,齊安大概永遠不會再來齊家,隻是眼下他馬上就要看他齊家的垮台,他前來這一趟,無非就是先給齊家鳴個鐘,讓他們接下來好好迎接他的報複。
齊興國初聽齊安這話,覺得對方這麼說,無非就是看他氣色不好,想氣他一下,但隨即他聯想到近來的事情,他麵色大變道“最近這劉洪德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雖然他問出這話,連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可是聯想和齊家關係不好的,似乎就隻剩下齊安。
齊安則繼續笑著道“齊大人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無非就是想過來看看,這都不行”。
當然,齊安的理由更牽強,可越是牽強,卻越發讓齊興國覺得近來一切就和齊安有關。
想到這裡,齊興國繼續道“我齊家和你也算無冤無仇,你做這些是為什麼”。
齊安則笑著又道“仇……難道沒有”。
從字麵意思來看,外人大概隻會想到,齊安自來永安以後和齊家的矛盾,就連齊興國都這麼認為。
可隻有齊安清楚,他說的“仇”指什麼。
在那個十幾年前的護國公府中,他的所有一切美好,都在那場大火中所毀滅。
“小子……你少來這裡胡說!”雖然看大哥齊興國的模樣是有些神經質把近來的事情都想到了齊安身上,但齊興國卻覺得齊安是翻不起什麼浪花的。
畢竟他年歲尚小,又能做些什麼出來呢
當然,他們這麼想卻是真的不了解齊安。
而緊接著,齊安就對他們道“明日要審理劉洪德,二位說不定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去觀看,甚至於你們應該是買通了那鐵南盧的。”。
聽到齊安這麼講,齊興國臉色一變道你這小子從哪裡聽來的胡話我們要做什麼,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齊興虎更是示意下人氣勢洶洶就要把齊安給感出去。
對於這一切,齊安則都表現的不在意,他道“可是二位莫忘了,明鏡司也要審理這個案子,何況我也是明鏡司的一員。”。
話罷,齊安就走了出去。
他出去後,齊家老哥倆的心情都變得很差,尤其是齊興國,他大罵道“當年這小子來永安是那等的窮酸相!如今……竟然連他都敢我們齊家了是欺負老夫老了嗎就算是什麼書院三先生,也敢動我們齊家”。
可罵完以後,齊興國又恢複理智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審理劉洪德,齊安肯定是參與的。
想到這裡,齊興國對著齊興虎道“軍部那邊有人和那淩冬熟嗎”。
齊興虎知道自己大哥是想去和淩冬疏通一下關係,可是要是可以,他早就去了,那淩冬雖然是個小姑娘,但是她的脾氣卻和淩朝峰又是同出一轍,齊興虎派人去見她,她卻以公務繁忙推卸。
想著,他無奈說了出來。
齊興國聽罷,心中略有黯淡,可隨即他又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他一個毛頭小子還能翻天不成!”。
……
另外一邊,齊安出了齊府以後,隨後來到了明鏡司。
明日他若想要出現在審理劉洪德的現場,就必不可少需要淩冬的幫忙。
隻是想到淩冬向來和他不對付,齊安在思索一番後,又先去了一趟南邊街市買了些糕點和名貴顏值,然後腆著一張笑臉來到了明鏡司。
如今的明鏡司雖然少了淩朝峰,但其繁忙程度卻比淩朝峰在時更甚。
前麵郭隍城扣稅銀一案剛破,明鏡司的名聲回升了一些,趁著這個大好勢頭,為了更好挽回名聲,整個明鏡司上下樂得陷入一副繁忙景象。
而齊安這個閒散來這裡,就顯得格格不入……
淩冬知道是他來以後,聽身邊人說完後,微微皺眉後,繼續低頭處理著手上的公務。
齊安知道她絕對是知道自己來了,不過由於過去她已經把齊安登入了“登徒子”這一類,自然就不太想去看他。
可是當齊安要開口的時候,她卻冷冰冰道“說吧……你找我何事”
不同於以往這一次她的言語並沒有透出什麼不耐煩。
於她而言,她過去是討厭齊安,但是因為他救過她一次,自那以後她對他映象就已經改觀了許多,如今聽到他平安歸來,雖不至於喜悅,但也為他開心。
但這一切都不會表現在她臉上。
齊安見她沒有給自己好臉色,也沒有在意,而是先放下帶來的禮物,然後笑嘻嘻道“我這不是想你和掌司大人嗎對了……掌司大人到底怎麼了”。
當初淩朝峰也在永安幫過他一二,對他的去向多少有些關心。
雖然一早在彆人那裡,齊安知道了淩朝峰消失一事,但具體是怎樣的,他卻不了解。當然,齊安會提起這個話題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淩冬這個人卻是無趣的很,給她送胭脂水粉她看也不看一眼……
同她聊起如父一般的淩朝峰,她才會多少搭理他。
果然,齊安提起淩朝峰以後,淩冬臉上露出了黯淡的神色。
她微歎氣後“掌司大人幾個月以前去咯西北以後,就和我斷了聯係。”。
短短的話語,似乎看不出她對淩朝峰有多少擔心。
但她就是如此,雖不善言辭,可所有的情感又都飽含在話語中。
那聲輕歎有著她對淩朝峰的擔心,也有著自己無法卸載身上種擔去尋找他的無奈。
齊安本意是想和她找個能聊在一起的話題,然後由此開頭和她再聊到明日審理劉洪德的事情,卻不想勾起了她心中的軟肋。
想到這裡,齊安歉聲道“抱歉了。”。
淩冬隨即麵色恢複道“沒什麼,等過些日子我把身邊的事情處理了,我會去西北一趟的。”。
如今的淩冬也不是當初那個無腦的小姑娘,她見齊安又是帶禮物,又是同她故意找話題的,她道“說吧……你有什麼事求我。”。
齊安也沒繞彎子,直接道“過幾天你要去審理劉洪德的時候,我想和你一起去。”。
“給我個理由吧”
“你去不行,有那些個老狐狸在,你什麼都問不出來。”
“哼!你這叫什麼話!”
……
雖然她如今世故了不少,但心思從根本上沒有改變多少,被齊安這樣一激她生起了氣。
可齊安說這話,又不是真的激她,看似劉洪德一案證據確鑿,似乎沒什麼可審理的,可有著齊家和幽王參與,這案子就是再簡單都會複雜起來。
尤其公正這東西,若是在弱勢者手裡,那是公正,但若是在強者手裡,公正未必會公正,一切都會回歸自然法則,一切都是強者說了算,所謂的審理隻是個套著公正的幌子。
再者,淩冬是個直性子,若是見了劉洪德審理過程中的貓膩,必定要質疑!
而若是淩朝峰在,她質疑沒什麼問題,可是問題就是淩朝峰不在,如今的明鏡司又會有哪個懼怕
且齊興國、齊興虎,幽王和他身邊的人,甚至是審理案子的鐵南盧哪個又是簡單人物淩冬一個小姑娘又怎麼都應付的過來。
可偏偏淩冬不這麼想,在她看來,齊安要不是來找樂子的,要不就是質疑她的能力。
可是他見齊安說的認真,又不像是來找樂子的,她道“那你總得說一個帶你去的理由。”。
齊安這次順著她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當這個事情若是有齊家和幽王的參與呢”。
這些事情,淩冬不是沒想過,怎麼說那劉洪德也是齊家女婿,幽王和齊家又走得近,他們未必不會參與。
果然,齊安這麼一說後,淩冬猶豫了,近來她才接手整個明鏡司。也從未和官場中的人打過家道,若是明日齊家和幽王都過來,這案子就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