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行!
近乎十年間沒有人踏足秦書墨這個道觀了,再有人踏足卻不想是昔日故人之子,隻是麵對故人之子,他卻無顏去見他。
看著眼前的黑衣青年,恍惚間他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故人的風采,他不僅感歎道“像啊……真是像啊。”。
齊安卻是不知他在想什麼,疑惑問道“道長說什麼像”。
無語道長秦書墨笑笑不語。
接著他道“或許對你來說,很想知道過去的事情,也罷,其實也沒什麼,便告訴你吧。”。
當年護國公被如今周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在滿朝文武都趨勢在周皇威嚴的局麵下,幾乎沒有人可以保得下他們齊家。當然,要說這其中有二人活得很滋潤,如今活的也很好,便是齊興國和齊興虎。
可他們活下來的代價卻是拋棄了自己良知,出賣自己兄弟和父親活下來的。
而那一年,齊家的二公子齊興邦本是可以靠著朋友給他的建議,偽造一個指控父親謀反罪證可以活下來的機會的,但是他沒有……
甚至到後來三司會審審核這案子的時候,他去牢房看望他,他臉上也沒有露出屈服的表情。用他的話來說——大丈夫生於世,當對的起天地。
想到這裡,秦書墨歎了一口氣道“說起來,我當年和齊家二公子齊興邦算是故交,他本是有機會可以活命的,可他卻是寧折不彎!雖是一介書生,但氣節當真讓老夫佩服!”。
無人知道,當年的齊家二公子其實是沒有死在後來的護國公府的亂箭之中的,而是在那之前的前三天,就被他的大哥給設酒局灌醉好,帶到了刑部大牢之中。
更無人知道,由於他不願和他的兩位兄弟同流合汙,最後死在了劊子手中。
至於秦書墨當一心想救這位好友,不惜違背自己初心,編造了護國公的罪證,但在周皇的大勢之下,他一人又能如何呢
此後,護國公一案案發,在三年後,他便辭去所有職務,來到永安城外這個小道觀內隱居了起來。
十年不問世事,他修起了閉口禪,不去過問時間一切事情。
但是時間在流逝,他知道昔年發生的事情,總會有人還他們一個公道。
隻是他這一等,便等了十年。而十年時間,事物也改變的物是人非……
而聽他說完昔年的事情,齊安有些不敢相信,他倒寧願秦書墨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被他一刀殺了了事!
問到這裡,齊安知道在調查下去,許多事情也會無意義。
話問到這裡,他便重新上馬向永安趕回去。
秦書墨目送他離開,緩緩閉上了眼,若無意外,他餘生都不會再講一個字,當年他一度間想要以自己的三寸之舌去遊說人救齊興邦,但最終卻正是因為自己的這副好口才害了他,那時他便發誓這輩子再不講一語。
另外一方麵,俊美公子進了永安後,卻是向古成巷走去,身邊人不解問道“殿下……來這裡乾什麼”。
俊美公子眼中閃爍許些追憶的光芒,然後輕緩道“沒什麼……而是當年我初到這裡,便是和他在這裡生活了許些時間。”。
那段時間不長,但是回西北後,她卻總是有意無意會回想起來。
一路走過去,她發現古成巷連帶人都沒多少變化,甚至那幾個常在年住在升發堂的大媽容貌也沒有多少變化,隻是和那時相比,她們臉上少了許多笑容。
或許永安的動蕩,已經由上而下影響到了下層,因此在她們臉上看不到什麼笑容。
另外一頭,齊安騎馬回來,一邊腦中有了思慮,等下個月比武招親一事結束,他就讓昔年的案件昭告天下。
這些天以來,他也去過幾次公主府,隻是那裡的看守卻甚是嚴密,他根本無法靠近,而在外人看來,現在的明珠公主就是一個活著的兵符。
正思慮間,他卻迎麵撞上了那個白衣俊美公子,這會他看得清晰了,這白衣公子生著一雙極為好看的丹鳳眼,隻是因為她眼中所透著的光總是目不斜視,因此怎麼看都有一股藐視人的意味在裡麵。
而對麵那俊美公子看到是齊安後,表現的也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她表情又重新變得平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二人互相看著,最終異口同聲道“是你……”。
齊安認得出來,眼前這人是陸蓧嘉。
他不知道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但在見到她的同時,不知為何,心中的陰霾就此一掃而光。
這次久彆後的重逢當真奇妙,又令人感概。
這時,許些微風拂起,不久之後天色暗沉下來,下起了牛毛小雨,但二人卻都不在意一樣,一邊在巷子走著,一邊聊著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而對陸蓧嘉來說,當初她剛回到西北,就聽到了大周要和西北交戰的事情,從那時開始鎮北府一些事情便得由她全權負責。
又見她這次出來身邊隻帶了幾個人,齊安想到她可能是偷跑出來的,然後對著她道“你這次偷跑出來,你父王知道嗎”。
另一邊,他也是有些當心西北。
似乎是知他所想,陸蓧嘉接下來道“這個你且放心,如今西北那邊早早就休戰了。”。
“休戰”齊安聽到這裡覺得十分不明白。
在他看來,大周就是一副要把西北滅了的架勢,現在大周要休戰,他著實意外。
且齊安更不知道,這實際上是大周單方麵停戰。
長久的內耗大周已經經不起折騰,西有大魏虎視眈眈,東北還有北齊狼子野心,和西北做戰的將領知道,再打下去,大周離滅國就不遠了。
可惜……在永安的貴族們還不知道這一切,隻顧著醉生夢死享樂。
不得不講,這是極大的諷刺。
又獲悉是想到了什麼,陸蓧嘉突然對著他道“此間事了……我是希望你和我重回西北的。”。
她以為她很了解齊安,下一刻他就會點頭答應,畢竟這個家夥向來貪生怕死,遇到與生死有關的事情,他總想溜得很快。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從他臉上看到標誌性的無恥笑容。
他麵色平靜,然後道了句“到時候看吧。”。
隻是不過兩年時間過去,他就發生了大的變化,但也許人都是會變化的,有變化才不算是意外。
也就在這天晚上,齊安做了一個很怪的夢,夢中他成了一個國家的二皇子。就想他許久之前做的那個風雪夢一樣,這個夢令他匪夷所思。
夢中這個國度不知年代,更不是他熟悉的過去有關的朝代。
而這個國家的人,人人都可禦風而行,仿佛人人都是逍遙境界。
而這個國家的國主,更是活了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一年。
仿佛,若無意外,這個國家就會一直長存下去。
但是某一天,這個國家的太陽卻黯淡了下去,不再散發光輝,也似乎國主就是這個國家的太陽,隨著時間流逝,國主越發虛弱,太陽也就越發黯淡,這樣下去這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都會滅亡。
而國主有著兩個孩子,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應該從他們之中選出一個繼承人。
而大皇子明玄,為人豁達,但可惜他性格跋扈,不是做國主的材料,二皇子昊天為人隨和,但性格又極為懦弱。
恍惚間,齊安有種感覺這二皇子是他,但又不是他。
而某一日,迷茫的二皇子來到這座國家的神寺——太一寺,想要問一問這裡的主持古彌老僧一些問題。
也據說,這座寺廟是世界誕生之處就有的。
至少,來引進二皇子的小僧是這麼說的,齊安卻是有些不太相信。
而在寺廟之中,長著一顆蒼天古樹,它渾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而二皇子到這裡之後,卻並沒有見到古彌老僧,每每問起,寺廟裡的人總會告訴他,主持在和其他人論道。
年輕僧人帶著二皇子在寺內遊覽已有幾日,卻是主持和他的那些友人談論了些什麼。往常時,也有人來答謝大師指點的恩德,可最多在寺內停上一日便會離去。所以明眼人不難猜出,古彌老僧好像不想見他。
倒是也是難得的,二皇子過了幾天愜意的日子,不必每日為治理國事而煩惱,隨著僧侶在寺廟坐了幾天愜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