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章、長談察陰謀
飯後一起來到客舍的除了劍九劍十一外，還有劍七和劍十六劍二四，劍二四論年紀比劍十六還大一些，與劍七是同一個師父，就像劍九和劍十六一樣。
山上並無多少美食，酒卻是不錯的，眾人也不圍桌進餐，隻端了酒具在寬大的客房內或站或坐閒聊。青石問起劍一，劍七等人都歎氣搖頭不說話，一向沉默寡言的劍九卻微微一笑說道“大師兄沒能通過考驗參悟劍仙遺跡，未必便是壞事。”
“難道還是好事不成？”劍七急急嚷道，“大師兄都氣得下山了。”
“大師兄哪裡氣了？”劍十一說道，“大師兄不是氣量狹隘之輩，他不是生氣，而是為無緣得見仙跡而遺憾！”
“那他終究是下山了。”劍七說道，“我聽他說話好像有脫離宗門的意思，這是什麼好事兒了？”
“我說未必是壞事就是指這個，”劍九淡淡說道，“得見仙跡的未必修為就強過其他人，離開宗門也未必不能比繼承掌門之位更有成就。”
劍九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仙劍宗弟子有緣得見仙跡的不足兩成，可曆代弟子中都有無緣得見仙跡，卻能在劍道修為上超過那些有緣得見者的例子。至於脫離仙劍宗的人中，日後成就高於掌門的也不在少數，比如建新帝歐長治就是最有說服力的例子。眾人無可反駁，一時間都沉默下來。
過了半晌，劍十六方說道“九哥的話自然是對，可是大師兄我們還不了解嗎？自從幾位傳承衣缽的師父師叔們離世之後，他一心想要成為師兄弟們的表率，帶領我們這一輩弟子重振仙劍宗的威名，無緣得見仙跡感悟劍道也就罷了，可是這也就意味著無法接掌宗門無法收徒傳道，自然也就無法領導我們重振威名了。這才是讓大師兄最灰心沮喪的。”
“我們仙劍宗現在沒有威名嗎？”劍七大聲嚷道，“我們仙劍宗現在地盤大了十倍，論地位也算是整個大陸第一梯隊的宗門，我們仙劍宗什麼時候沒有威名了？老十六不要亂講，上次老三這麼說還被若木大長老罵了一頓。”
“哼！”劍十一冷笑一聲道，“我們仙劍宗這幾十年來哪有什麼威名可言，自從我師父和其他三位傳承師叔先後離世就更加沒有了，連海沙門的弟子都說我們仙劍宗連字輩和笑字輩丟儘了先輩的臉。咱們現在是地盤大了，地位高了，可那是我們自己爭取到的麼？那是建新帝和承光帝賞賜的！”
“是啊！”劍十六說道，“玄門與仙劍宗的淵源天下皆知，這些門派畏懼朝廷，表麵上尊敬我宗，其實私下裡早就不把咱們當作大陸東北三十六國第一宗門了，若非天玄朝廷庇護，隻怕海沙門北海門都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劍七何嘗不知道這些，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駁起，隻得端起酒碗灌了一大口。
劍九緩緩說道“我仙劍宗人才儘有，可是最近三代卻都沒有威望服眾的精神領袖，咱們自己人都相互不服不敬，也就難怪其他門派不敬了。師父他們連字輩人才凋零也就不說了，我們笑字輩本應都像大師兄那樣一心隻為宗門著想，同心勠力振我聲威，可實際上卻人心分離更勝於前。唉！”
青石大概知道目前笑字輩的情形，劍一劍二劍三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團體，原本劍四那個小團體已經死的死散的散了，劍五不用說立不起山頭，甚至都沒有哪個團體主動招納他，劍六則帶著自己的三個徒弟流浪在外，其他人大都依附於劍一劍二劍三這三個團體。另外劍十二、十三、十四三兄弟也算一個小團體。這幾個團體相互都不服對方，都想日後掌握仙劍宗宗門大權。青石與劍一團體關係最近，也最認可他們，劍十一等告訴青石這些無非也是想要青石支持自己，畢竟青石的身份非比尋常，但青石卻是不願意摻和進去。
又是一陣沉默，青石岔開話題開口問道“劍二是什麼時候通過考驗的？還有劍六呢，我還沒有見過他吧，不知他的劍法比劍二怎樣？”
“劍二師兄是四年前通過考驗的，劍六師兄是九年前最早通過的，劍六師兄自然更強。”劍十一說道，“劍六師兄實在是個天才，不過他幾年前就下山去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北方闖蕩曆練，因此你沒見到，否則以他的性格豈會不來找你比劍！”說完哈哈一笑。
“本來還有四師兄也通過了考驗得見了仙跡，是六年前，”劍二四說道，“可惜通過後不到一年就隕落了，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徒。四師兄的天賦不在六師兄之下。”
“怎麼隕落的？”青石追問道。
“唉！”劍十一搖搖頭道，“那日四師兄正和他幾位要好的師弟練劍，忽然狂性發作胡亂喝叫著揮劍追殺其他師兄弟，劍八劍十兩位師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刺死了，四師兄狀如瘋魔亂奔亂跑，結果一腳踩空掉下了聚華頂和仙劍峰之間的深淵，就此隕落了，事發突然，除若木長老外其他師祖師叔們沒有一個及時趕到，可若木長老也沒能來得及阻止悲劇發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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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了？”青石問。
“嗯！長老們後來一致認為是練功入魔了。”劍十一說道。
青石哦了一聲，心裡卻有些其他想法。
“劍一兄呢？”隔了半晌青石問道，“你們覺得他的天賦又怎麼樣？”
“論武道修為和真實戰力，大師兄絕對是排第一位的，”劍七說道，“隻是論劍道大師兄似乎稍微差了一點兒。”
“大師兄要協助各位長老們處理日常事務，不能像劍二劍六師兄他們一樣專注劍道，”劍十一說道，“或許這就是大師兄始終無法通過考驗的原因吧。”
“又或者另有原因。”劍九淡淡說道。
“什麼原因？”劍七瞪眼道。
“不知道。”劍九還是淡淡的。
“嘁”劍七翻個白眼。
與眾人一席長談，青石明白了不少仙劍宗內各股勢力相互傾軋的情況，想起以前劍一也曾痛心疾首地提起過這些，青石作為一個外來人，於某些事情的細微處反而猜得比其他人更接近真相。
劍一這個小團體內，劍七心思簡單，劍十一劍十六劍二四等見識較少，唯有劍九心思靈敏似乎能察覺到些什麼，可他沉默少言也很少表態，青石知道他既聰慧也正直，日後成就必然不低。
青石端著酒杯輕輕把玩，心裡想到劍四劍八劍十等人的慘死，想到劍六的出走，想到劍一始終無法通過考驗，還有劍一他們的師父一輩，連字輩四大傳承弟子的隕落，最後結合到仙劍宗內有某股勢力要取自己性命的情況，青石隱隱約約嗅到，整個仙劍宗都彌漫著一絲陰謀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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