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得城來,那人對餘一丁說道,“你二人是否需要帶路?”
“如此最好。”餘一丁略一思索,如有軍士帶領可方便許多,便拱手答道,“多謝!”
“那好,李三你帶他們二人去營帳。”那人扭頭對一名站崗的軍士說道。
李三帶領二人在箭塔間穿梭,不一會兒就來到鎮區邊緣,慶陽自南向北有兩條街道,分彆被稱作東街和西街,神弩營駐紮在西街和西麵箭塔牆之間,李三帶二人進了營區直接到參將李忠的營帳前,通報後讓兩人進去,他便返回城門值守去了。
餘一丁二人進帳才發現除了一個穿戴與劉豹相似的軍官以外,帳中還另有一人,正是白天在翠山竹林中見過的那支邊軍部隊的首領,應該是臨雲護衛統領林嘯天,餘一丁仔細打量了他一下,此人生的劍眉星目,三十出頭,用英俊神武形容也不為過。
兩人正在議事,他們見餘一丁和柳翠進帳,都抬頭望向二人,李忠開口詢問道,“你們是劉將軍所派之人?青岩鎮發生何事?”
“我們不是劉將軍手下。”餘一丁回答,“隻是與他有些交情。”
“哦?”沒等李忠發話,一旁的林嘯天問道,“那你們……”
沒容林嘯天繼續往下說,餘一丁打斷道,“林統領,白天翠山之戰我們夫妻二人全都親眼目睹。”
“什麼?”林嘯天大吃一驚,“你們是……”
“我們隻是過路旅人,翠山之事也是無意間撞見而已。”餘一丁不卑不亢地應道。
“報!”正在這時,一名軍士闖入帳中,神色驚慌道,“公子傷重,欲請二位將軍麵敘。”
“怎會如此?!”林嘯天和李忠俱是麵色突變,李忠急忙道,“軍醫怎講?”
“蔣大夫也在公子帳中,請將軍速速前往。”軍士叩首退下。
林李二人正待起身,卻瞥見餘一丁和柳翠還在帳中,於是李忠說道,“來人!”立刻便有帳外軍士應聲進帳。
“這位先生,恕李某不便作陪,請隨我衛士自便。”說完一伸手,意思是讓衛士帶二人離去。
餘一丁見他們二人即將出帳,悠悠地開口道,“公子之傷或許我有辦法。”
林李二人已行至帳口,聞言均是轉頭望向他,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半晌林嘯天才緩過勁來,試探地問道,“先生所言可當真?”
“不知能否帶我夫妻二人一起麵見公子?”餘一丁沒有正麵回答。
林李二人交換了下眼神,林嘯天說道,“若是如此,有勞先生了。”
於是四人隨軍士一起來到一座軍帳,林嘯天望向餘一丁,又看了看李忠,率先掀簾進帳查看,其餘幾人隨後入內。
進入營帳,餘一丁看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端坐於帳中床前,手指搭在床上躺臥的一名昏迷青年的手腕處,眉頭緊皺,閉目不語。
林嘯天正待開口詢問,老者睜眼抬頭,眼神製止了眾人,起身緩緩向帳外走去,眾人緊隨其後。
“蔣大夫,公子怎樣?”一出帳門,李忠急忙開口詢問。
“林統領,情況不妙啊。”老者沒有直接回答李忠,麵色有些沉重地轉頭看向林嘯天,“傍晚公子剛到時老夫已經給他用過傷藥,本來傷情已基本穩定,公子還欲見將軍談事,但剛才卻陷入昏迷,很可能庫賽人的箭矢喂有毒藥,如若不能儘快解毒,公子危矣。”
林李二人聞言大驚,餘一丁聽後倒是沒有多大反應,當初柳翠就是中了毒箭,看來庫塞人在箭上喂毒已成習慣,所以當他聽了蔣大夫此話隻是撇撇嘴,沒有說話,卻不料老者說完話後又望向餘一丁夫妻二人,正看見他在撇嘴,誤會了他的意思,於是不悅道,“不知這二位是?”
“這是青岩鎮劉豹將軍的故交……”李忠正為叫不出餘一丁的名字而尷尬。
“在下餘一丁,這是我妻柳翠。”餘一丁接過話頭說道。
“哦,餘老弟對公子傷勢可有良策?”蔣大夫追問。
“正是為此而來。”餘一丁毫不示弱。
“哦?”老者望向林李二人,似在詢問。
“這位……餘兄弟,公子之傷不是兒戲。”林嘯天麵上也微微不悅。
“可否容我夫妻單獨替公子療傷?”餘一丁沒有矯情,直接了當地問道,這位公子的傷勢不容再拖延。
聽完餘一丁的話,老者搖頭不已,卻未再言語,李忠望向林嘯天,這位公子的傷情如何處理他可沒有發言權,於是四個人八隻眼睛一齊看向林嘯天,等待他作決定。
林嘯天沉吟片刻,遲疑地對餘一丁說道,“餘兄弟,你有幾分把握?”
“十分!”
餘一丁此言一出,除了柳翠,其餘三人均是麵色一變,老者聞言更是嗤之以鼻,醫者麵對疾病,治療前少有敢言八九分把握治愈者,似這種開口是就滿話的不是騙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林嘯天和李忠也是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見狀餘一丁又說道,“公子所中之毒不易久拖,請將軍即刻定奪。”
林嘯天看看蔣大夫,又望了望李忠,二人皆是皺眉不語。林嘯天猶豫片刻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賭一把似的說道,“好!就依餘兄弟之意,不過……”
“公子之事,請將軍勿憂!”餘一丁沉聲說道,“請安排專人守候在帳外,沒有我的吩咐,切勿讓人進帳影響治療。”
說完轉身便掀簾進帳,柳翠亦是緊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