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丁點點頭道,“我就一個疑問,那些郡王府的護衛為何要追擊你?我可是聽他們說你是探查郡王府的賊人哦。”
蒙麵人麵上一怔,隨即恢複臉色平靜地對說道,“那些護衛說我探查郡王府?”
餘一丁奇怪道,“是啊,否則他們怎麼會追擊你?”
蒙麵人又深深地看了餘一丁一眼才緩緩說道,“老弟,我看你也是江湖中人吧?難道不明白事不關己明哲保身的道理嗎?俗話說江湖事是非多,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少啊。”
這回輪到餘一丁發怔了,愣在那回味了一下蒙麵人的話後才猛然間醒悟過來,莫非蒙麵人夜探郡王府事關江湖恩怨?
可是沒等餘一丁再說話,蒙麵人又道,“老弟,這裡可是殺人現場,你我隨時都有可能被平洛郡王府盯上,對老弟的幫助我真的萬分感激,日後有機會一定回報,不過現在可否將那荷包歸還於我?然後我們各自速速離去,否則郡王府的人再追上來就不好脫身了。”
蒙麵人這樣一提醒,餘一丁才想起來樹林裡還有那四名騎士的屍體呢,現在自己居然還在這裡跟一個不知道來路底細的蒙麵人閒扯,確實是大大的不妥,不禁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也沒再細想,直接將那荷包扔給蒙麵人,趕緊跳上馬車就準備離開此地。
蒙麵人倒沒有拿到荷包立刻就走人,還專門打開看了一眼裡麵的絹布,確認無誤後才將剛才那個銀錠又拋給餘一丁,又對著他鄭重拱手道,“多謝老弟仗義!你放心,我絕非歹人,此恩日後必報!”
說完一個縱身就閃進樹林,緊接著幾個騰挪便消失在樹叢之後。
餘一丁手握銀錠發呆中,心想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歹人,反正我若是被平洛郡王府盯上肯定就是這小子的嫁禍,唉,就算自己倒黴遇上這種事,可是現在也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守著一個凶殺現場終究不是個事,還是趕緊離開才對……
馬車繼續往野狼穀的深處走去,餘一丁滿腦子卻是那位蒙麵人臨走時的那句話,什麼叫他不是歹人?如果他不是歹人,那麼平洛郡王府的護衛為何要那樣死命追擊?難道那些護衛才是歹人?這怎麼可能?另外還要日後報恩,自己連那人長得什麼模樣都沒看見,他就算不報恩自己又能如何?……
算了算了,餘一丁搖了搖頭,沒工夫再想這些事情了,自己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可能地遠離此地,想想今夜在哪裡落腳才比較實在,放眼四周仍是茂密的樹林,官道也在樹林間穿梭望不到頭,似乎這座山穀還有很長一截路要走,如果不能在日落之前走出山穀,想來這個野狼穀的名頭也不是白來的,弄不好到時候真有野狼出現才是個麻煩事。
正在餘一丁駕著車胡思亂想之時,身後的車簾被人一把掀開,兩個小腦袋瓜一起伸了出來,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
鐘離雪氣哼哼地說道,“餘大哥,我們醉酒睡著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剛才那個同你說話的是什麼人?”
餘一丁歎了口氣,正想解釋兩句,另一側的柳翠又說話了,“大哥,你怎麼會招惹上平洛郡王府?難道剛才真的在樹林中殺了人?”
看來小翠的酒量在雪兒之上啊,很明顯小翠的頭腦更加清醒,問的問題也更加犀利,餘一丁感歎,連忙答道,“你們兩個趕緊回到車廂裡,喝了酒吹風頭會痛的,在車廂裡也可以聽我說話。”
兩個妮子對視一眼,鐘離雪又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搖晃著就縮進車廂裡,看起來她的酒勁確實還沒有過去,柳翠沒說什麼也跟著進了車廂。
餘一丁見倆人都很聽他的話,也沒有繼續賣關子,簡單地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最後又說道,“就是這樣了,我隻是奇怪那人為何臨走前還要跟我說他不是歹人,如果他所言為真難道那些王府護衛倒是歹人了?反正追擊他的護衛已經全都死了,他的荷包我也還給了他,其實根本不用對我說這句話的,何況到最後我也沒看見他的真容。”
過了片刻才聽見柳翠在車廂內說道,“雪兒姐姐你不要又睡過去啊……”
餘一丁愕然轉身掀開車簾,隻見鐘離雪已經再次躺在車廂內昏昏欲睡,柳翠抬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大哥,那我們現在……”
餘一丁苦笑著打斷她的話答道,“還能怎樣?繼續趕路吧,不過我估計現在平洛郡王府並不知道那些護衛是被我和那個蒙麵人所殺,或者至少不知道殺人者有我,這裡是野狼穀,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走出這座山穀呢,現在最要緊的是儘快離開此穀找個城鎮落腳才是,雪兒她沒事吧?”
柳翠點點頭道,“嗯,大哥說的是,你好好趕車吧,雪兒姐姐就是酒醉還沒有徹底清醒而已,我來照顧她就好。”
……
平洛郡王府後花園中。
沈辰基命人請王道人到後花園議事,片刻功夫老道便在衛士的引領下來到園中,郡王將七爺的所見所聞簡單講給老道聽後,又鄭重地對他說道,“自從數月前道長在平洛郡城中降伏妖邪後,本郡一直平安無事,不想今日又有妖人作祟,居然害了王府幾名護衛的性命,還望道長親自出馬,擒拿妖邪,本王感激不儘!”
老道來到後花園後一直靜立當場,隻是撚著胡須皺著眉頭仔細聽著郡王言語,期間並不發一言,直到郡王說出最後那番話,他又沉思片刻,才緩緩說道,“無量佛!還請郡王恕貧道直言。”
沈辰基忙道,“無妨,道長有何話不妨說來聽聽。”
老道又沉吟片刻後才說道,“依郡王所言,貧道覺得此人並非什麼妖邪之人,倒更像是修行之輩,他所使用的也不是什麼妖術邪法,應該是某種道法。”
“哦?”沈辰基驚訝,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作為一名親王又是一郡之主,他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是多少還是聽說過修行者的事情,聽了老道這樣一說連忙又道,“那依道長之見莫非此人不是妖邪而是一名修行邪魔歪道的凶徒嗎?”
老道點頭道,“郡王所言可以說是對,也可以說不全對。”
沈辰基急道,“哦?何以見得?”
老道微笑著答道,“做人做事自有正邪之分,修行亦然,同一種道法,正道的修行者隻會用於正途,而邪道的修行者則會用在歪道,並非是道法有正邪,主要是看修行之人拿它來做些什麼啊。”
沈辰基聞言頻頻點頭,接著說道,“那請問道長能否拿下此人?也隻有將他擒獲訊問之後才可知道此人到底是正是邪嘛。”
老道看著郡王單手打了個稽首答道,“無量佛!除魔衛道鏟除妖邪本是我等修行之人的分內之事,貧道儘力為之吧。”
沈辰基聞言大喜,立刻接口道,“如此甚好,不知道長還需本王哪些協助?”
老道答道,“若對方是修行者貧道此番前去必是鬥法,普通人去了也無大用,還是由貧道單獨前往吧。”
沈辰基沉吟了一下又道,“也好,此事全仗道長神通了,不過依本王所見,王府再派出一隊護衛協助道長,若是道長獲勝,則由他們負責將賊人押解回郡城,若那賊人當真道法高深,萬望道長以自身安全為重,我們還可另想他法,切莫有何閃失!”
老道知道郡王是一番好意,隨即道,“如此也好,多謝郡王美意,貧道去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