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小心地答道,“聽報案的人說那些死者的頭部都被暗器貫入,每個人在額頭處都有一個小洞,此外身上未見其他傷口,現在仵作的查驗結果還未出來,具體情形小人也不知。”
王道人心頭更加有數,以人額骨之堅硬,哪有暗器可以直接射入?必定是有修行者釋放道法所致,於是點頭道,“嗯,這裡沒你事了,隻需依令行事。”
捕快連忙應道,“是!那老爺您……?”
王道人又道,“事不遲疑,速速讓我們過關緝凶。”
這下捕快飛速地答道,“是!老爺這邊請!”
說完趕緊對著一眾排隊等待查驗的路人吆喝著閃開讓路,然後帶著王道人一行人通過關卡,讓他們迅速朝黃土崗而去……
不消一頓飯的工夫,王道人已經出現在劉四福等人被殺的現場。
此時正有仵作和幾名衙役正在勘驗現場屍首,聽說郡王府已經派出護衛偵辦此案,那仵作連忙跑到王道人麵前報告他的查驗結果。
最終王道人確認每名死者真的都是一擊致命,除了劉四福以外所有死者的傷口都在額頭,隻有他的傷口在後腦,但是每一處傷口都是指頭粗細的圓孔,這讓那些武藝高強的護衛們看後都不寒而栗,他們雖是習武之人,但是生平也絕難接觸到修行者,當然對這種攻擊驚恐莫名。
在護衛們看來,這些傷口隻能是軍械所致,普通暗器不可能有此等力道,除非是軍用強弩,可是大晉雖強,也不允許普通百姓持有軍械,否則必定會被安上一個謀反的罪名滿門抄斬。
王道人看後卻不以為然,此等傷口在修行者眼中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術法所致,僅僅是他知道的就有不下五六種道法可以做到如此殺傷力,因此他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奇怪一點,一般的修行者是不會與官府為敵的,任何朝代的修行之人隻會交好當政者,就算你法力再高,麵對國家機器時隻能是顆渺小的沙粒,說碾碎便碾碎,修行者以一己之力可殺十人數十人,但是麵對百人千人甚至萬人呢?
所以在聽到郡王告訴他有妖人出現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又有修行者入世了,可是他實在想不通此人為何要與官府為敵,隻是本能地猜測其中必有蹊蹺,這才會對郡王說出那樣一番話語。
在他看來,任何修行者首先都是避世之人,隻有如此方能靜心修行學有所成,既然避世又為何會與官府作對?這明顯不太合理。
其次就算這名修行者懷有極大的野心,修行隻是他為了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手段,那麼王道人就不禁要問一句了,為何此人偏偏找上平洛郡王府?偏偏要殺死郡王府的護衛?要知道那些護衛都是普通的習武之人,修行者想要避開他們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如果懷有極大的野心,完全沒必要殺死不相乾的護衛引發不必要的麻煩,而他在王府中已有半年之久,對沈辰基的為人多少也有了解,此人在平洛做郡王也有十六年之久,所有風評都是為人寬厚仁德,並無惡行,怎麼就會招惹了一位修行者的報複?何況他還是一名親王,那麼這名修行者為何要殺死他府中的護衛以致招來大晉皇室的猜忌呢?難道此人的最終目的是大晉當今的皇上?
這個推測實在讓王道人不敢繼續往深處去想,隻能猜測其中定有自己不太明白的原因,涉及到親王郡王這個層麵他就更加不會貿然下結論,作為一位修行數十年的長者,這一點分寸還是拎得清的。
但是作為修行者輕易就對普通武者出手,這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所以他答應了郡王的請求要儘力將此人緝拿歸案,隻是不願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無論此人有任何理由,在他看來修行者對普通人輕易出手本是就是一種錯誤,同時他也非常好奇是什麼原因使得此人一定要與官府作對。
現在沒有任何設卡的捕快或者衙役傳來消息,說明此人一定是往東離開了平洛郡,王道人思索片刻後便決定不在此地繼續耽擱,帶著一眾護衛立刻向東而行。
……
餘一丁他們繼續往東趕路,在路過一個村鎮的時候找了一家餐館隨便解決了晚餐,期間他又向餐館掌櫃的打聽了一下坤陽的情況,這才得知坤陽城是大晉京畿重地最西邊的一座城鎮,雖然不是郡城,但是也是有城牆拱衛的大城池,過了坤陽便是偃師京都的百裡平原之地,基本上算是無險可守,所以此城也是偃師西麵的最後一道門戶,雖然位於大晉腹地中的腹地,但是也有一支三千人的禁衛軍在此駐守。
餘一丁聞言恍然,心想這裡就算進入了大晉都城的管轄範圍了,那麼吃過飯還是繼續再向東趕上四十多裡路到坤陽城落腳為好,如此不僅更加遠離了清河鎮,而且落腳在城池中也相對安全一些。
見餘一丁如此安排,二女全都積極讚同,而且夏日裡酉時距離太陽落山還早的很,就算再走四十裡路可能天都沒黑,於是吃過晚飯三人便繼續往東趕路。
就在天邊還有一大片晚霞的時候餘一丁終於望見前方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城池,看來餐館掌櫃的跟他說的確實不假,雖然坤陽屬於偃師管轄,但是看這城池的規模明顯就是郡城的大小,他甚至覺得此城比起平洛郡城來說隻大不小。
此刻還未到關閉城門之時,三人很輕鬆地經過守城衛士的查驗便來到城中。
進了城餘一丁的感受便是這裡對比大梁內他所去過的城池,似乎隻有長平城可以超過它,其繁華程度遠在胡圖木格、峽關甚至臨雲之上。
天色漸黑之時,餘一丁終於找到一家看起來非常不錯的客棧投宿,在花費了一兩銀子寫好了一個二樓的套間後三人便回房歇息。
反正都已吃過晚飯,於是兩個妮子在裡間,餘一丁在外間,三個人便在房間內各自打坐修行,這一路上的經曆讓他們都感覺到自身的不足,特彆是兩個妮子,遇見強橫的對手時她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全都需要餘一丁的保護,這讓二女從心底裡不服氣,特彆是鐘離雪,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隻是餘一丁身邊的花瓶而已,所以修行的積極性也是最高,每天打坐也最為積極。
一個多時辰以後,已經接近子時,此刻餘一丁正讓自己的神念遊離於身外,努力增加著感應範圍,忽然之間他就察覺到幾條身影進入了自己神念感應的範圍,並且小心翼翼地奔行,似乎是在穿屋越脊一般。
餘一丁心頭一跳,這明顯就是夜行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