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空陰沉沉的,好像隨時有場雨要下。
家裡所有人都在作坊,隻有林燕兒啥也不懂,有心想幫忙,又怕添亂,便在家中裡裡外外的收拾。
出來倒餿水時,見林招弟在作坊門口東張西望,林燕兒放下餿水桶,上前問“招弟,你有事啊?”
林招弟回頭睨了一眼林燕兒,不冷不熱的問“二郎哥在嗎?”
也不是不喜歡林燕兒,隻是習慣了淩駕於林燕兒之上,樣貌一般,性子軟弱,沒有娘家可依仗,總是不爭不搶,任由她擺布。
可林招弟忽略的是,現在的楊家是餘采薇做主,林燕兒穩坐長媳位置,除了婆母,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
知道餘采薇不喜歡林招弟,林燕兒對她也不是很客氣“二弟出去采買了,今天忙的很,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林招弟又看向在作坊門口指點楊三姐算賬的蘇清慈“上午蘇府的馬車不是來接她了嗎?咋還不走?”
林燕兒好奇的問“你咋知道那是蘇府的馬車?”
她也是嫁過來後,洞房之夜和楊大郎溫存時閒聊,才知道蘇清慈的事情。
林招弟不假思索“當然是二郎哥告訴我的。”
奇怪了,就算楊二郎告訴的林招弟,可楊二郎並不認識蘇府的人,再者上午楊二郎去采購鴨蛋不在家,林招弟又怎麼能斷定是蘇府的人?
“清慈姑娘啥時候走,娘自有決斷,我怎好過問!”
見林燕兒對自己態度冷淡,林招弟心裡很是不爽。
卻也不能現在給林燕兒使臉色,畢竟她還沒有嫁給楊二郎,凡事得忍一忍。
林招弟的語氣親昵了幾分,湊到林燕兒身邊,小聲說“燕兒姐,不是我說嘴,咱們是一個村的,我肯定得向著你。前幾天我瞧見蘇清慈和大郎哥在小石橋邊上說話,身子都快貼大郎哥身上了,你看她長的那般妖媚,可得留意著點,鎮上姑娘心眼子多著呢。”
林燕兒的臉色驟然一黑,不悅道“我相公和清慈姑娘不是那樣的人,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可說這種醃臢話汙我相公和清慈姑娘名聲?”
楊大郎是什麼樣的人品,林燕兒心裡在清楚不過,那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內斂守禮,踏實能乾。
彆說和其她姑娘曖昧,便是她們訂婚後,楊大郎都不好意思和她走的太親近,生怕彆人說閒話。
而那蘇清慈也是個有教養學識的姑娘,身上半點輕浮之氣都沒有,怎麼可能和楊大郎不清不楚的?
“你咋不識好人心呢?我是提醒你,怕你吃虧,要是大郎哥真和蘇清慈有什麼,估計餘嬸子都不會說啥,畢竟蘇清慈家世擺在那裡,你就是一個村姑!”
林燕兒真想回門口把餿水拎過來潑林招弟臉上,憤憤然唾了一口
“啊呸,我婆母和相公才不是你口中說的這種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惦記啥,想和二郎好,勸你還是彆用錯了心才好,婆母看似好說話,心裡卻跟明鏡似的,是人是鬼,她明白的很!”
林招弟被林燕兒給懟懵了,不曾想有一天,林燕兒竟也會這麼硬氣與她說話。
本意是想讓林燕兒和蘇清慈不睦,即便林燕兒性子軟,但沒事給蘇清慈使個臉子也是好的,蘇清慈被冷待,臉皮總不會那麼厚,死賴著不走吧?
林燕兒說完直接去倒餿水了,一句不和林招弟再廢話。
以前她對未來最美好的憧憬就是不餓肚子,從不敢想能住進亮堂的大宅子裡,穿著新衣服,不愁吃喝。
婆家每個人對她都很好,相公也疼愛,林燕兒在娘家從未體會過。